霓裳字字句句都像在讽刺他,讽刺他这些年所做的事有多么可笑。
“你以为你做的事是为了林家,可到头来林家依然变成了这样,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加柴,火焰就会烧得更旺,待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究竟该怪火的yù wàng太大,还是怪柴添得多?还是说柴在保护火不被熄灭而迫不得已?”
龙海自知嘴笨说不过霓裳,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问她“你喜欢他?”
“我与你说的不是这个。”
“你喜欢他,不是么?”龙海问她,霓裳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我早该知道你喜欢他,可笑我还一直不知。”
“知道又能如何?”
“没有如何,我又能如何?”龙海冷笑一声,回到。
“我希望你做回自己,”霓裳缓缓在床边坐了下去拉着龙海的手说:“人无完人,我们预测不了未来要发生的事,可我相信只有做自己,人生才没有遗憾。”
“做自己又能如何?这世道哪里不是败者为寇?做自己就能相安无事么?”
“若你不与爹同流合污,怎会不相安无事?你受的伤,又有哪一处是为自己的?”
“那曦臣,樱宁呢?”龙海抬头问她,霓裳随即回到:“若不是你与爹要插手同盟四会,怎会如此?”
“你是说,是我害死了他们?”
霓裳摇头说:“我并没有这么说。”
“那你又是说什么?照这么说,如果不是我提前告诉老爷,老爷的眼睛也不会瞎了,追根咎底,都是我的错。”
“我并没有这么说,我深知你为了保护他们才受如此的伤。”
“不,你就是这么想的,你怪我告诉了老爷宋子渊的事,你怪我把曦臣带去了同盟四会,你怪我害死了樱宁,还有老爷失明也是因为我,因为我助纣为虐,因为我是非不分!”
“我没有。”
龙海眼泪夺眶而出,苦笑地又说:“我时常梦见那张家人找我索命,我每天都活在煎熬里,我以为我只要守得住林家守得住你就好,我好与不好我都好,如今你告诉我,我不知道你需要的什么,他们的死都是我的错,哈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是啊,所以你才会喜欢他,哪怕他想刺杀的是皇上。”
听龙海说的这些,霓裳终是心凉了,她知道,他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不会再回去了。
霓裳起身,从腰间取出一支发钗,那是十五岁时龙海买来送给霓裳的,霓裳只戴了几回就摔了,问了红绣阁,修不好了,可霓裳舍不得丢,就用丝带缠着存放了起来。
霓裳将发钗缓缓拿了出来,龙海方才还边哭边笑的脸立即怔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霓裳将发钗放到他的手中笑笑说:“人事已非,霓裳不配你这发钗。”
说完,转身就走,龙海嘴唇颤抖想要叫住霓裳,却又听霓裳头也不回地说:“若是可以,我情愿你做个开心的少年郎,也不愿那年带你回林府,终究是我错了。”
说完,出了房间。
龙海拿着发钗泪如泉涌,他不知自己错了什么,可看见霓裳的眼神,他知道霓裳与他再也回不到曾经了,他看见了她眼里的清冷,像是同他告别一般。
龙海心如死灰,咬咬牙,将发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顿时觉得呼吸不过,胸口沉闷,不一会便口吐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城门口...
“你,过来!”守城卫蛮横地将一人拉过来,又拿着画像仔细比对了起来,看了良久,又将画像甩了甩问他:“出城作甚?”
那人有些发抖地说:“草民,草民出城给孩子买药。”
“什么药要去城外买?城内没有吗?你是不是要去给逆贼送消息?说!”
那人连忙摇手解释道:“官爷冤枉啊,草民哪里认识什么逆贼啊,城外张大爷懂得一些医术,他那药卖得便宜草民才想出城去拿。”
那守城卫半信半疑地拿着画像又看了看,另一个士兵点点头说:“看他那样也不会认识,让他走吧。”
那百姓听那官爷这么说,连忙拱手行礼说:“官爷说的是,草民一直都是良民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官爷明察,官爷明察。”
守城卫连忙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走,走走走。”
那人躬身致谢到:“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待那人一走,那高一点的守城卫摇头叫苦到:“皇上下令让我们每日彻查进出的百姓,这都整整五天了什么都没查出来,他们金口一开说要彻查彻查,苦的可是我们,到头来要是捉拿不到逆贼,统领大人还不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说得旁边的士兵亦是感同身受,连忙点头,这寒风刺骨,只有他们日日夜夜站在这里受这气。
“哎,罢了罢了,还是老老实实查吧,唉声叹气也不能把这逆贼叹出来。”
话刚说完,就见一人畏畏缩缩地站在城角,仿佛在躲着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