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之后,宁安才勉强起了床,睁眼便喊宫女小玉伺候起身,良久才发现她已不在皇宫,而是在楚州的客栈里。
独自起了床,宁安出门去叫小二打盆水来,不过一会,小二就客气地把水端了上来。
“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宁安挥了挥手,小二正想下楼,又听宁安叫他回来,“姑娘还有事?”
宁安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又让小二退下了。
还不知道去哪里,先过一天是一天。
吃完早饭,宁安出了富安楼,昨日同船夫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楚州看起来很是漂亮,既然无事,索性随便玩玩算了,路上偶然还能见着几个抹胭脂的男子,宁安看得新奇,摸了摸脸,宁安自愧不如,以往都是小玉伺候她的,如今出了宫她却是素面朝天了。
用早饭的时候宁安特地注意了看了,那云真派的公子并没有在,原本还想找他的,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街市人很多,各处摆放售卖的物品也多不胜数,宁安左右倒是十分新鲜,左看右看,应接不暇,不过一会身上已是放满了东西,银子嘛,约摸也已经花了不下三十两了。
“姑娘,看看这个吗?”
宁安一看,却是卖菜的,她哪里需要做菜…
“姑娘,你瞧这胭脂水粉,昨天刚到的货,保证抹上脸啊,漂亮得跟朵花似的,姑娘…姑娘,你真的不要看看吗?”
穿了一两条街,逛得已是差不多了,宁安将刚买的狐狸面具准备摘了下来,却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后藏了半身,只见眼前那人从一店铺里出来,手握长剑,气宇轩昂,表情十分的冷。
是昨日云真派的公子!
宁安偷偷摸摸跟了上去,那人显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头也不回地在涌进了人群中,宁安降了半身,也穿梭着跟去。
像是做贼似的,宁安竟然觉得有些刺激,可不知那公子要去哪里,竟然走了一路都没有停下。
整整走了一条街,那云真派的弟子才又进了一家店,宁安抬头去看,见他进去的是个药店,药店里人十分多,可那弟子没有进去,只叫了掌柜的过来,宁安见他们只是交谈了几句,那弟子就出了门来,又往别的地方走去。
宁安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跟时,就见他快要消失在街角,没有多想,宁安又跑着跟了上去。
可到了地方,已经不见了那弟子踪迹,宁安四处看了看,巷子里确实空无一人。
“奇怪,去了哪里?”
巷子里依稀进来了两三人,见宁安一个姑娘只身站在那里,纷纷投去了不解的目光,宁安如芒刺背连忙出了巷子,见外面天色还早,这么早回客栈倒是无趣,索性又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站住!你给我站住!”
眼前突然冲出来一人将她狠狠撞了一下,连话也没丢一句就又往前跑去,宁安险些被撞到地上,正准备说话就又听后面几人大喊着上前,又将她往前推。
“站住!”
众人连忙让出一条路来,不愿受牵连。只不过一会,先前那人就被按倒在地,跟上去的人连忙拳打脚踢就往他身上去,那人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
“让你欠钱不还!没钱还赌!今日还不还钱?还不还?”
“大爷我没钱,大爷我没有钱,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饶过你?想得美,没钱就把你老婆卖了,我看你还不还钱?”
越打越狠,赶上前去的宁安才看了几眼已是不忍心,方才还气冲冲的她如今倒可怜起那人来了。
“不要动我娘子!我错了!大爷我错了!”
“走!”几人把他揪了起来便往这边过来,宁安只看见他鼻青脸肿,嘴角是血。
“大爷,大爷。”
那人一边挣扎一边求饶到:“大爷,不要抓我娘子,求求你们不要抓我娘子。”
看来倒是一个重情义的赌徒,好在今日她心情不错,又正好碰上了,宁安上前就喊:“几位等等!”
那几人见来人是个姑娘一脸疑惑地看着宁安,宁安指了指地上那人问他们:“他欠你们多少?”
“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我就问问,他欠你多少银子?”
“你是打算替他还?”
宁安点头说:“有这个打算。”
那人哼了一声回答说:“十两!”
“不过就是十两,我替他给了。”宁安边说边去怀里拿钱,众人纷纷看好戏指指点点,那几人看了看宁安连忙叫停到:“姑娘,本钱十两,还没算利息呢!”
“那又是多少?”
“三十两!”
“什么,三十两?”这竟涨了两倍,宁安不可思议地问到,那几人点头说到:“这小子欠了我们十两已经有了两个月了,原本定好的十天之内还清,可这龟孙子楞是跑得没影了,两个月,利息加本钱,三十两,姑娘是给还是不给?”
“你这利息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