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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振刚忽然插嘴道:“这样一来,那七千士兵凶多吉少。”
韩辰亦也点头道:“是啊,这七千兵将。恐怕难以保全。”
霍青突然说道:“大皇子怎么也跟犬子一样墨迹,现在情况紧急,只能保证牺牲少数。成全大数,否则。就只能坐以待毙。”
韩辰亦沉默了。
霍振刚突然站了起来。说道:“那行,派我去带领那七千小部队。”
霍青大怒道:“坐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谁让你说话了!”
韩辰亦看着两个人。他突然明白了,原来,霍青是要牺牲自己保全自己的儿子和整个国家。韩辰亦低着头。这是他此生遇到的最困难的决定,一时间,他几乎没了主意。
一阵风。把帐篷吹得呼呼的响。韩辰亦默不作声。霍氏父子也一起沉默了下来,黄土连天。一片狼藉,天空万里无云。一个个帐篷如同凄冷的瞳孔,无助地在狂风中*。
霍振刚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大皇子。就成全了末将吧!”
霍青大怒一巴掌打在霍振刚脸上,说道:“滚出去。”
霍振刚显然不动,终于,韩辰亦说道:“行了,这件事情,我需要跟父皇禀报一下,听取父皇的意思。”
霍振刚立马说道:“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已经不由得如此耽搁了。”
霍青也说道:“请大皇子下令。”
韩辰亦再次艰难地看了看眼前的父子,他已经无助到极致。霍振刚也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韩辰亦,似乎在对韩辰亦说,求你让我去。
韩辰亦闭上了眼睛,似乎经过了许久许久,那是一生中最不够用的几分钟,也许给他一生的时间,他都无法做出最让自己接受的答案,就算是做了,也许,这一生无论如何,总会后悔,这就是抉择时期的困难吗?
如果说选择是一生之中最困难的事情之一,那么这样的选择,无非是选择中的难上加难,突然,霍振刚说道:“大皇子,试问,您会让您父皇亲自上战场吗?如果您的父皇有个意外,您这一辈子还能活的下去吗?”
父皇?韩辰亦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父皇了,还有母后,临行前,他记得母后那期盼的眼神,还有父亲那笃定的目光,他想起了韩晨曦,那个可爱的丫头,一定还在为自己没有和她告别而生气呢。
终于,韩辰亦用此生最艰难最沉重的语气说道:“现命,副将霍振刚率领七千兵马断后掩护。”
世界总是会有失望,然后才有希望,如果选择可以做到尽善尽美,那么也就不需要人们选择,如果选择可以让人永远不后悔,那选择本身也就不再艰难。
韩辰亦此时并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也许,他不应该去想是对是错,这件事情本身,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对错,有的,只是遗憾,和更遗憾。
霍振刚笑着跪了下来,对韩辰亦说道:“谢谢!”
韩辰亦闭上眼睛,他不敢去看霍青的脸,更不敢去触碰他的眼睛。一旁霍青的脸铁青着,韩辰亦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中此时充满了无限的疼痛,但是男人的眼泪总是流向心里,甚至,他也许根本就没有了眼泪,有的,只是已经干涸的长河。
霍振刚退了出去,他走到帐篷外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边疆的空气,他忽然骑上了自己的马,飞一样地奔了出去,奔出了营地,来到了不远处的树林,他一路飞奔着,树影在他的身上摇曳,威风轻轻抚着他的脸颊,他忽然仰天长啸:“晨曦,等我回来!”
接着,树林里传出一连串大笑声,那是霍振刚震天雷一般的笑声,那笑声是他对命运的抗衡,是他对胜负的笃定。
苍窘的天空,深邃的树林,霍振刚下马,在树上深深地刻下了六个字:“韩晨曦,我想你。”
没有声音的传递,这句话也许会跟着树干一起成长千年,成为世间最古老的情话,霍振刚轻轻地抚摸着那句话,他的银色盔甲里藏着这一生沉重的温柔,没有时间释放,没有人可以释放,没有理由可以释放。
有时候,霍振刚会觉得自己很没有勇气,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对自己异常的坚定,他对着大树说道:“等我打了胜仗回来就娶你!你再也不用嫁给那些王子王孙,再也不用出国远行,我会一辈子守在你身边。”
没有人看见,几行热泪悄悄滑过这个男儿钢铁一般的脸,那脸上的灰尘与泪融为一体,这是男儿泪,坚硬无比,却致命温柔。
皇宫里,韩晨曦的心忽然好痛,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旁的亚兰王子见她突然流下泪来,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韩晨曦擦掉了脸上的泪,勉强地微笑了一下,想说没关系,胸口却忽然哽咽住,仿佛一下子悲伤汹涌袭来,她忍不住居然放声大哭,眼泪如大雨一般滴落在她浅蓝色的裙子上。
亚兰王子吓坏了,连忙说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又哪里做的不好?”
韩晨曦不说话,只是摇头,手里的风筝才做完了一半,这些日子,每天都是亚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