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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一切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开始,太阳好像逃离的很快。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找地方准备避雨,只有韩晨曦一个人慢慢地在那乌云下走着。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
果然瞬间磅礴大雨,明明是艳阳天。却瞬间乌云遮顶。韩晨曦走在雨中,好像完全没有知觉,她的头发渐渐被打湿。身上的裙子都被雨浇透,但是她就那样一步步地走着,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就那样不知不觉。韩晨曦居然走到了宫门口,她微微地上扬了嘴角,喃喃自语道:“好吧。去看看他。”
韩晨曦出了宫。独自来到了霍府。霍府还是老样子,十几年来如一日。她打破东西的地方依然空空荡荡,霍振刚仿佛还站在那里对她咆哮着:“你到底在干什么?”
下人们都知道这事韩晨曦公主。一个个都不敢做声,韩晨曦推开了霍振刚的房门,那里面是他读过的书。画过的画,还有曾经她打破的玉如意,那碎片居然工工整整地陈列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
韩晨曦哭不出来,也许伤心到极致的时候眼泪也变得无处安放,只是心如绞痛,疼的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剧烈地颤抖着肩膀,头发上的水滴到玉如意上宛如晶莹的泪珠。
突然,韩晨曦大叫道:“霍振刚!”
天空忽明忽暗,又忽暗忽明,韩晨曦终于有些无法支撑,她艰难地蹲了下来,手里的玉如意忽然掉在地上,瞬间碎了一地,她艰难地笑了下,身体忽然软了下去,就这样,躺在玉如意的上面,身体渗出血来,她却好像再也不想醒来。
霍振刚的心很痛,身体也很痛,烈日照在他的脸上,他感到痛苦。这是最后一场能够活着回到帐篷里的战役了吗?霍振刚问自己,也问老天,但是谁都没有答案。
霍青把霍振刚扛回了帐篷里,韩晨亦立马来到他身边看他,问道:“怎么样?撑不撑得住?”
霍振刚苦笑道:“计划得延后两天了,我得缓缓。”
韩晨亦点点头,又问道:“今天这一仗,对方有没有出主力?”
霍振刚点点头,答道:“嗯。”
韩晨亦立马又问道:“那计划顺利吗?”
霍振刚答道:“放心,他们伤的比我重,估计七天之内上不了马,咱们可以在七天之内组织转移,他们没有主力,我们的七千兵力便可以支撑足够长的时间。”
说完,霍振刚的胸口忽然又渗出血来,霍青用手用力地压住那伤口,霍振刚疼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如刀割的滋味却猛地涌上心头,他情不自*叫道:“晨曦……”
韩晨亦一愣,惊讶地问道:“晨曦?我皇妹吗?”
霍振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哦,不,我刚才说错了。”
韩晨亦其实是知道刚才霍振刚嘴里喊得就是韩晨曦,他小时候便知道韩晨曦喜欢霍振刚,只是在他的心中,他一直都认为霍振刚不喜欢韩晨曦,所以,他从来都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既然霍振刚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多问。
只是霍振刚的心痛却越来越强烈,远远超过了伤口,霍青朝着霍振刚的伤口上撒了一把药,说道:“挺住,明天就会好。”
霍振刚咬着牙答道:“嗯,知道了。”
霍青突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无论如何,万事小心,爹相信,你能回来。”
霍振刚忽然一愣,他能回来吗?他有做好能回来的准备吗?
韩晨亦继续回到椅子上看地图,再过几天,他们的战略计划便要全盘实施,韩晨亦已经没法分心其他的事情,也许,那些心中的情感与不忍,都只能化为暂时的空气,随着一声叹息,假装消散不见。
天黑了,帐篷外面一片漆黑,世界宁静地只剩下飞鸟的声音,霍振刚一个人坐在帐篷外,他的手轻轻地按住了伤口,那阵阵的疼痛仿佛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心,他看着月亮,好像目光可以折射到韩晨曦的眼中,他的心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想她。
星星很亮,天际很广阔,月光似乎分外的刺眼,与霍振刚内心的阴霾比起来让他分外的不适应,他悄悄地把眼睛闭上,这样似乎还觉得不够,他无奈地低下了头,好像在逃避这月光,却是为了逃避心中的忧伤。
“我不怕死,只怕下辈子遇不到你。”霍振刚用树枝在地上一遍遍写着这句话,没有人看得见,没有人听得见,伤痛在他的身体来来回回,找不到出口。
霍青突然出现在身后,他叫道:“振刚。”
霍振刚回头,猛然发现了霍青站在身后,惊讶地问道:“父亲怎么来了?”
霍青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边,说道:“振刚,父亲一直没跟你说,你是父亲的骄傲。”
霍振刚低着头,不说话。
霍青又说道:“父亲只希望,凯旋而归的路上,能与你一起携手。”
霍振刚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孩儿尽力不会让父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