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地域辽阔,南北八千里,东西亦有上万里,这片辽阔的土地,绝大多数地区因为土地贫瘠,只能生长野草。
也正因为如此,北狄人以游牧为生活的主要方式。
如此辽阔的草原,又分为漠南、漠北、漠西和北海四个大区域。每个大区域都有北狄的一个王来统治,其中漠北是王庭大单于本部所在,漠南左贤王统治,漠西由右贤王统治,而北海则由义次王统治。
三王全都臣服于漠北的北狄王庭,三王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不时发生摩擦,相互吞并部众。
左贤王是大单于的长子,而右贤王则是大单于的侄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都想取得王庭的最高权力,明争暗斗。
而阿力克的大军属于漠南的左贤王部,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漠西来的雅塔部,阿力克才痛下杀手。在阿力克看来,雅塔部不过是漠西右贤王部派来的探子而已,消灭他们,反而为左贤王扫清了一个隐患。
阿力克看了一下地图,在与汉国在幽州的边境处,北狄星星落落的有十几个小城池,其中最大的要属黎城、昌城、阿南城。
如果李昕要到雄州去,那么必然要经过黎城,虽然李昕凭着几十骑想要打下黎城并不可能,但想要从黎城外绕过去却也容易。
必须让黎城加强警惕,封锁通往雄州的道路,如此一来,李昕必然插翅难飞!
李昕啊李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了北狄腹地,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来得去不得!
想到这儿,阿力克写了一封信,由军中专门伺养的信鸽带着飞向黎城,随后,大军从后面向黎城进发……
阿力克并没有猜错,李昕的目标,正是通过黎城,到达雄州,从而汉国。
之所以想要雄州,是因为雄州的指挥副使李佑就来自李家庄,而且与李昕还有些远亲,他一定可以收留李家庄的人。
然而雄州与幽州有千里之遥,北狄在边境以及沿途已布下重兵,想要到达雄州谈何容易。
李昕带着五十残兵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突破北狄的防御,只能又退了回来。
“李昕兄弟,咱们已经尝试了几次,可是北狄在边境地区驻有重兵,那些游牧的部落都是他们的眼线,这几次,咱们都无功而返,还差点暴露了行踪,这可怎么办才好。”李柱儿有些沮丧的说。
“现在看来,从边境地区汉国,怕是很难了,我们只能到雄州去。”李昕说。
“可是,雄州距这里有千里之遥,一路上到处是北狄人,咱们怎么才能到雄州呢?”李柱摇了摇脑袋。
“这里距雄州虽有千里,但是大城却只有黎城一处,只要咱们绕过黎城,就可以到达雄州,只是……”
“只是什么?”李柱问。
“只是我们想到了这一点,北狄人也一定会想到这一点。”
“那怎么办?”
“所以,我们不去黎城。”
“那是哪里?”李柱诧异的问。
“黎城在西,我们却向北,如此,就可以绕到北狄的重兵。”
“向北?那不是离黎城越来越远了吗?”
“既然北狄人不想让我们去雄州,那我们索性就不去了,一路向北,杀向北狄的腹地,吃北狄人的、喝北狄人的、杀他个人仰马翻,等北狄人调兵追击时,他们的防线就会出现漏洞,那么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高啊,李昕兄弟,你怎么想到这么好的办法。”李柱也兴奋起来。
“虽然向北进军,危机四伏,我们只有一线生机,但我们要活着回到汉国,就必须这么做,这也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好,那咱们就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五十骑紧随李昕身后,调转马头,认准了方向,向着北方策马疾驰……
牛头部,位于漠南地区,是北狄在漠南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全部落大约有四百人,其中能骑射的精壮约有百人。
此时正值秋夏相交之期,正百水草丰美之时,牛头部的男人们大多在外放牧,而女人们则在家里为一家人准备晚餐。
一个十六、七岁,高大健壮,衣衫褴褛的少年背着一捆干柴向前走着,那干柴足有二、三百斤重,但少年背在身上却丝毫不费力气,不一会儿,将干柴背到了一处毡房前放下,刚要喘口气,一个赤着上身的北狄汉子从毡房里走了出来。
“去,再捡回一捆干柴来!”
“我已捡了三捆干柴,先休息一下。”少年说。
“你们汉人懒骨头,我让你去你就去,你敢忤逆我吗?”汉子取过一条鞭子,用力甩了一个响,做势要抽少年。
“快去!你个狗汉人,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一条狗,一个没用的哈舍!”
哈舍,在北狄语中是奴隶的意思,显然,这个少年是一个从小被北狄人抓来的汉人奴隶。
而汉人奴隶在北狄没有一点地位,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忍饥受冻,过着猪狗不如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