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苍将烟蒂甩出窗外,高楼涌入的风声弱化了兰瑟的悲戚,他无动于衷,“我夫人不喜欢的,我也不会容。”
兰瑟大声说她什么都不喜欢!女人眼中,凡是有颜色的东西,不是好的就是坏的。
她五指抓住窗帘,似乎再稍微用些力气,再稍微崩溃一点,便会脱落下来。
乔苍定定看了她片刻,“我最后说一遍,收拾东西,离开。”
他面无表情从她身旁经过,兰瑟所有贵为这个社会最高地位精英的尊严与傲气,矜持与优雅,都在这一刻粉碎,撕裂,溃败。
她哭喊着说我不要!她不顾一切朝他冲过去,狼狈而绝望抱住他,恨不得将两条手臂都纳入他身体,才能就此不分隔。
“我求求你,不要让我走!我原本有更好的选择,我来都是为了你,我赌注了我的前途,我的青春,我的声誉,你怎么忍心毁掉我。”
乔苍沉默皱眉,将她纠缠自己腰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很清楚兰瑟并没有犯错,可她不知分寸,招惹了何笙。
何笙是他的禁忌,是他的底线,是他不可侵犯,不可亵渎,不可伤害,甚至不能有一丝委屈的珍宝。
他不舍得骂,不舍得斥,不舍得大声吓唬,别人的存在若令她不快乐,他绝不会留。
何笙落一滴泪,这世上便没有晴天,没有晴天的世界,再无味道。他不惜毁灭掉任何人,给何笙一份安心。
兰瑟最终未曾得到这冷酷的男子怜悯,犹如那晚烙印在她心上的大雨,之中的某一滴,坠落,沉没,无影无踪。
盛文人事部招聘一栏,在这场风波后,由乔苍亲手添了一笔,拒收容貌靓丽的女性,如岗位所需,不得出入总裁办公室。
世人调侃,乔总怕夫人,简直怕到骨子里,更看不出乔太太如此善妒。
何笙坐在秋千上荡着,听到保姆复述给她的流言,顿时哭笑不得嘟起嘴,“他是故意的,还让不让我出去见人了?”
保姆说自然是让的,先生疼您,当真一点委屈不给您吃。
她没好气咕哝,“偷偷做不就得了?还非要宣扬,别人还以为我除了吃醋,就没事做了。”
保姆将一盆废水泼向井内,“先生优秀,那些莺莺燕燕,主动往他身上靠,他哪里择得清,这样一来,再没有人敢了。夫人可高枕无忧。”
何笙笑着偏过头,看向秋千旁的合欢树,她两年前随口念叨一句,喜欢合欢花,岁岁长情,年年不渝。他当时正看书,应都没应,她只当他没听见,就过去了。
这树啊,一夜之间,便种上了。
如今两度春秋,也有一人那么高,来年开了合欢花,满庭的雪白,春日配上桃花酿酒,一场微雨过,落了一地时,她一定要为他跳一支舞。
四岁的乔慈继承了何笙的精致漂亮,乔苍的威武睿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时,古灵精怪,格外可人。只是野蛮不服管束的刁钻性格,被他们两人推来推去,谁也不肯承认是像自己。
周五清早,这小霸王才被送去幼儿园不到半个时辰,老师便给秘书打来电话,让接走,秘书一问怎么,才知乔慈跷课,带着一拨小弟,去了别处,抢回来许多零食,闹得班上乌烟瘴气。
秘书把这事告诉乔苍,他看了行程表,盛文今日不忙,便索性在家里等这小祖宗回来。
斗战胜佛乔慈被保镖从幼儿园接回,进门的霎那,她敏捷察觉到气息不对,偷偷扒着墙角打探,乔苍坐在沙发,端着一杯茶,客厅空空荡荡,寂静无声,何笙豢养的几条金鱼在玻璃缸内都不敢游动。
秘书立在一旁,低垂着头,侍奉得很是谨慎小心,她朝保镖挤眉弄眼,让他把自己带走,保镖哪敢,鞠了一躬匆忙转身逃了。
乔慈屏息静气在原地脱了鞋子,扒掉袜子,猫腰往楼梯钻。
小胖手刚摸到扶梯,还没来得及迈步,身后传来幽幽一声,“站住。”
突如其来的,杀气!
她咧开小红唇,竖着羊角辫儿,动了动耳朵,脚下僵住,维持那个搞笑的姿势不动。
秘书头垂得更低,生怕笑出来搅入这场麻烦中。
乔苍吹拂着杯内的茶水,也不抬头看,“过来。”
真是失误,这个点儿,往常他都走了啊。
乔慈满心的疑虑,恨毒了告状的老师,盘算三十六计,等着回去复仇,乔苍等她走到近前,趁她失神,一把夺过她怀里的小书包,指尖剥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金箍棒,指南针,水枪,地球仪,全部是诸如此类。
秘书悄无声息往远处躲了躲。
乔苍格外平静,每一样都拿在掌心把玩了一会儿,“你今天去做什么。”
乔慈以为无恙,对答如流说上学啊,学习知识。
乔苍冷笑,“不是去探险打劫吗。”
她小舌头舔了舔嘴唇,伸手抓着头顶的小辫儿,眼睛四下寻觅,盼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