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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有些难以自处,她低着头,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掩饰自己如今的羞窘落魄。
“陛下。收手吧,我们难道不能直接对抗摄政王?输赢一搏,若是输了。大不了臣妾陪你……”
话还未说完,齐皇已经一个耳光打了上去。
“齐国是朕的!朕才是齐皇!拿命相博?呵呵。朕怎么可以让齐国落入那个人的手中?”齐皇怒不可遏。“朕原以为你与别人不同,至少朕所做的任何事,你都会在朕的身边支持着朕。可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终究是妇人之仁!”
“陛下,别再执迷不悟了……”
德妃捂着脸。却仍旧劝说着他。
不劝说又能如何?如今的齐皇已与过去不同。德妃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算是彻底激怒了他,将他体内隐藏了那么多年的隐忍终于得以爆发出来。他动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故而只能借用这些方法来发泄。
她可以理解他。也可以原谅他。但唯独这次。她绝对不能支持他。
她不能任由齐皇为了自己的野心抱负而断送舞乐的一生幸福。更何况如今的齐皇行事再不如以往那般,他的处事风格开始诡谲偏激。舞乐若是跟他在一起,定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故而德妃才会今日来走这一趟。她不希望舞乐被自己拖下深渊。
“执迷不悟?朕何以执迷不悟了?”齐皇冷笑着反问,“朕今日就会把她带回去,明日成婚。你若是嫉妒。你可以不回齐宫!”
德妃怔住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出来。
齐皇也懒得再管她,抓着舞乐就往外拖,外面那么多官兵,这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让舞乐跑掉了。
他刚把舞乐拖出去,便见楚邑站在那边。
“谁敢动她?”
他迎风而立,风雪之中一袭黑色胡貂裘,看起来深沉而又幽暗。他的声音竟比寒风还要更加冷冽。
齐皇把舞乐扔到了一旁的侍卫手中,继而直面楚邑,“她是朕即将迎娶的秦国公主,怎么,雀楼少主如今也要多管朝廷之中的闲事吗?”
“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齐皇不甘示弱,“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虽然是雀楼的少主,但你根本不可能让整个雀楼为你所用。”
楚邑嗤笑一声,“对付你一个而已,哪里用得着雀楼?”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已经依稀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尘土飞扬。齐皇神色一凛,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不过……来不及了!
四面八方来了一大批马贼,这些人都是被楚邑引来的!
齐皇的视线落在楚邑的身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楚邑这是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马贼既是从四面八方而来,那么齐皇等人便无路可逃。他只能一声令下,“杀,一个别留!”
话音一落,便是一阵马蹄的嘶吼声。
先前还整齐的谈判之所,如今在顷刻间仿佛化身成修罗坟场一般,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血腥杀气。而就在纷纷扰扰的其中,楚邑在寻找舞乐的踪迹,而舞乐,也在寻找楚邑的踪迹。
两人靠得不近,却在穿梭的人群之中一眼可以看到对方。
舞乐对楚邑的依赖莫名而起,她喜欢照顾赢冉,故而从很小的时候,她便以为自己是喜欢照顾别人的。如今这样被楚邑照顾着,她竟隐隐的也有几分贪恋如此的感觉。
其实她也渴望被人照顾。
两人总算找到了对方,然而齐军这边已是一片混乱。齐皇被马贼擒住,周围只听到侍卫的大喊,“来人救驾!快救驾!”
齐皇的武功并不高,从小就有摄政王压他一头,他学什么都只能学一些皮毛。摄政王需要的不会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皇帝,而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罢了。
故而马贼一旦近了齐皇的身,那么齐皇便无法脱身而出。一番缠斗过后,已是落了下风,马贼数量居多,又有一人绕到他的身后,手起刀落,正要冲他的背上砍下去之时,忽然蹿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她环住了齐皇。
舞乐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口中的哀嚎呼之欲出,“姐姐!”
德妃被砍了一刀,身形在刹那间变得轻盈无比,犹如从天而降的羽毛,正要飘落到了地上。齐皇接住了她,他也不可置信。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肚子里明明还有孩子的!她不爱惜自己可以,怎么可以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置若罔闻?
齐皇心潮汹涌,早已颓然放下了手中的刀剑,将德妃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中。
“陛下,不要伤心……”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气若游丝,濒临死亡,“臣妾、臣妾希望你能够开心,臣妾希望你可以安安稳稳地活在世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朕如此身份,怎么可能得以安安稳稳地活在世上?”
“不,陛下可以的……”德妃用尽全力微笑,她的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