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是顷刻之间就流出了眼泪,“果然还是我的花溟了解祖母。”
“祖母,你怎么能这样,您以前说过要看花溟出嫁的。”柳花溟哭着说道。
老夫人笑了,“是啊,花溟要是出嫁了肯定是极美的,可惜祖母不行了,近来总是做梦梦到了你祖父,你祖父可能是一个人太过孤单了些,他想让我下去陪着他了。”
大老爷一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爹不会这样想的,您一定要撑住啊。”
老夫人看向大老爷,“青奎,娘一直都对你很严厉,对青晖则是自幼宠爱过多,你可怨恨过娘?”
大老爷摇头,流着眼泪说道:“不,娘,儿子从来没有怨恨。”
“是了,你这样乖巧,怎么会怨恨。”
看了屋子里的几个人,叹气说道:“你们去将家里的人都叫来吧,眼下花溟在这儿,我也没有什么好等的了。”
大夫人几人都脸色一白,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真的认识到了,不是他们老夫人消极,而是他们都认知错误了。
在大夫人的组织下,柳家的子孙都跪在了老夫人床头,慕容玄毅和欧阳太医则是站在一边看着。
老夫人让刘嬷嬷倒了一杯水给她喝,她就好像是突然有了精神一样能够坐起来了,脸色也好了不少。
欧阳太医低声叹气说道:“柳老夫人这是回光返照了。”
慕容玄毅一个咯噔,看向了柳花溟,只见她努力忍着不哭,躺着看向老夫人。
“你们今天都在这儿,我老婆子看着你们也就心安了,老头子当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让我一定要将的柳家拉扯出来,我应下了,这些年来,我尽力了,接下来就是看你们了,我们柳家不是生来就富贵之家,青奎,青豪,青晖,娘为了完成你们爹的心愿,对你们多有苛责,好在你们也都没有让娘失望。”
柳青晖扑到了老夫人跟前哭道:“娘,儿子不孝,总是让您操心,都是儿子不孝,以后儿子一定会听您的话,您不能走,您要好起来。”
老夫人摸着柳青晖的头,就像是当年他还小的时候自己疼宠他的样子,“青晖啊,因着你是小儿子,娘实在是太过惯着你了,所以才养成了你这个性子,你爹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我,可我总是想着,你是小儿子荒唐一些总有你大哥二哥顶着,却不想想,你们都在官场打拼,谁能容易。”
柳青晖哭得不能自己,“不会了,以后一定不会了,儿子以后一定不给大哥二哥添麻烦。”
“你能明白就好。”
然后又对大老爷说道:“青奎,你是大哥,娘走了以后,柳家的担子你要扛起来,你可明白?”
大老爷低着头哭着应是。
又对二老爷说道:“青豪,你自幼就是一个聪明的,你爹曾经说过,要论聪明,三兄弟之中你最是聪明。”
二老爷摇头哭道:“不,儿子一点也不聪明,娘,您不能走,儿子不能没有您。”
“你大哥是长子,所以你爹和我都放了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你三弟是小儿子,我多惯着他些,可唯有你,娘亏欠太多,你幼时发烧,因着你三弟从假山上摔下来,我日夜照看着他,娘知道你那个时候是有怨气的,可是娘要告诉你,那个时候娘是去看过你的,只是你睡着了。”
柳青豪低着头不说话,他小时候确实是怨恨过,为什么,大家都是爹娘的儿子,为什么爹娘总是看不到自己一般。
二夫人看老夫人眼神苦愧疚不已,二老爷又不说话,忙推了推他。
二老爷抬起头来,“娘,儿子明白,儿子都明白。”
“娘知道,你最乖了。”
这话分明是将二老爷还是小的时候,刚压下去的泪水又奔腾而出,幼时的景象恍似出现在了眼前,他们都还小,老夫人也还是那个年轻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