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吴侧妃听来,这休息的时间便是梧桐自己想要休息了,再加上吴侧妃本就心浮气躁,心情欠佳,于是吴侧妃想也不想就把茶盏朝着梧桐砸了过去。
梧桐虽然一时不防,身体却还是下意识躲了一下,因此这茶盏也是碎在了地上。
梧桐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还有地毯上还在冒着白汽的滚烫茶水,不敢想象自己刚才若是没有躲开,这碎开的茶杯和滚烫的茶水落在自己脸上,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梧桐正在心悸后怕时,吴侧妃却是恼怒道:“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还敢躲?!你马上给我跪下!”
梧桐不敢违抗,下意识跪了下去,刚巧跪在浸了茶水的地毯上,初一跪下去就只觉得烫,梧桐想要悄悄换个位置,吴侧妃却是瞪了她一眼:“不许动!”
梧桐不敢再动,吴侧妃自己转身进了帘幕,大有让她就这么跪上一夜的架势。
而之前还觉得烫的那点茶水很快就在这寒凉的夜色中变得冰凉,和着刚才被沾湿的衣裳,在夜风中让梧桐瑟瑟发抖,梧桐心里憋着一股恨意,用力地咬紧了嘴唇,不允许自己发出牙齿打颤的软弱声音。
而心中恨意越深,梧桐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恭敬温顺,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报复的那一天。毕竟富贵的人往往一生富贵,贫贱的人也常常一生贫贱,但是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去,便不会有死亡那一天,有的只是等待时机的蛰伏。
第二日一早,李燕和李鸿便聚在一起拟定刺杀计划。
李燕知道自家哥哥心里对于侍卫变刺客一事是有些不满的,便安慰说:“哥哥,我们本就是亡命天涯之人,你我手上也不是没有沾染过鲜血,吴海含给的酬金丰厚,就算是刺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鸿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少年了,自然知道自己和妹妹吃穿住行处处要用钱,如今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不能感情用事,因此按捺下自己那几分不满,点点头。
正在李鸿想说什么时,就见到吴侧妃盛装打扮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水云居。与吴侧妃同行的除了梧桐还有两个一看就从小养尊处优的女人,应当也是这太子府后院的女人,是太子殿下的妾室。
李燕连忙拿手肘撞了一下李鸿:“哥哥,你快看,侧妃娘娘左边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有几分眼熟?”
李鸿认真地朝着妹妹说的方向看过去,这么一看还真看出来几分不对劲儿:“是很眼熟,可我不记得有见过她。”
李鸿正抓耳挠腮地冥思苦想时,李燕惊喜地叫出来:“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她的画像,虽然只有六分像,但肯定是她没错儿。”
李鸿被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来:“是吴海含给咱们看的那个画像吧。我记得他说之所以花重金请咱们,就是因为这个画像上的女人总是欺负吴云月,让咱们好生注意着点儿。”
李鸿这么说着突然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那咱们是不是应该跟上去啊?不是让咱们多注意,好好看着她,别让她欺负了侧妃娘娘吗?”
李燕有些无奈地问自家哥哥:“她们早就走的没影儿了,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李鸿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
李燕接着问:“而且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刺客,不是侍卫。哪里有刺客大白天光明正大露面的啊?”
李鸿继续摇头:“没有。”
李燕总结:“那就得了。而且我看她们八成也不是敌对关系,你没看见刚才吴侧妃是主动揽着这个公主的胳膊吗?总之,我们不用操这个心,赶紧想想这次的刺杀任务才是正经事。”
这一次李鸿倒是点头了,表示认同妹妹的话,以及全听妹妹的安排。
而另一边吴侧妃和六公主、汤庶妃一行人则是去了前院的会客厅。
方才太子殿下派人过来传话,说是金国太子金泽前来太子府上拜访,为了全主人礼数,太子府的女主人也应当出来见客,不过柳花溟一直抱病不出,这会客的职责自然就落在了吴侧妃头上。
而吴总管派人来水云居传话的时候,赶巧儿六公主和汤庶妃都在,于是六公主和汤庶妃都决定跟着吴侧妃一同前去,虽然不太合乎规矩,但是毕竟也不是什么正式的会面,倒也不拘束那么多。
而吴侧妃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得到消息后把本来已经梳得妥妥帖帖的发髻又散开,让梧桐重新给自己梳了个十分复杂更是十分精巧的流云飞羽髻,更把自己最为珍爱的平时根本舍不得带的一只金步摇都戴在了头上。
汤庶妃见吴侧妃如此精心打扮,将打扮风格相近的自己稳稳压过一头,心中微酸,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可拿不出一只金步摇来装点头发,因此也只好在话里话外嘲讽几句:“不过是去见客人,姐姐倒是比平日里见太子殿下打扮得还要精心几分呢。”
吴侧妃被这话噎了一下,实际上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又或者说,女为悦己者容,自己是为了谁呢?是在隐隐地期待着什么呢?
虽然心中发虚,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