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六公主便去了汤庶妃的住处拜访。√
这在往日是绝没有的事情,相处时间久了,汤庶妃也看出六公主一直端着三分公主架子,是决计不肯主动登门位份品级比她低的庶妃的。
因此不管今日六公主是为何来,汤庶妃都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因此汤庶妃一听到下人的通报,也没让六公主自己走进来,急急忙忙披上一件大麾就迎了出去。
汤庶妃亲亲热热地挎了六公主的胳膊:“难怪我一早就觉得今日有好事发生,原来是姐姐你要登门拜访,我这小院儿都觉得蓬荜生辉了呢。”
六公主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却是没有接话。见此,汤庶妃也十分有眼色地不再说话了,只陪着六公主一起往房间里走。
进了房门,上了茶水,六公主这才开口说明来意:“我这两日总是做噩梦,半夜惊醒了,除了几个丫鬟,也没人能陪我说说话。”
汤庶妃听了略沉吟了一下,才试探地开口:“姐姐可请了大夫来医治?”
六公主摇摇头:“不曾,只是昨日刚请过平安脉,大夫说并无不妥,想来只是偶然的。只是我这半夜醒来了,心里头却总归是觉得十分孤寂。”
汤庶妃有试探地问道:“可是新来的几个丫鬟伺候得不够尽心?主子惊梦,丫鬟合该妥帖陪着才是。”
六公主又是摇头:“丫鬟们尽心又如何?总归是身份不一样,哪里敢说什么逾矩的话?我便是想要说一说梦到了什么,她们也是不敢听的。”
汤庶妃见试探不出什么,六公主此次前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噩梦来的,便顺着六公主的话说下去:“丫鬟不敢听也是正常的。不是还有我和吴侧妃吗?只要姐姐愿意说,我随时洗耳恭听的。”
六公主露出一丝感动的神情,只是这神情刚露出便又收了回去,六公主微微皱眉:“还好有你们在。只是这些天吴侧妃不知在忙些什么,总也不见我们。你说,她会不会是在与我们置气?”
汤庶妃想起最近在水云居吃的两次闭门羹,心里有些不快:“置气?置哪门子气?好端端的,我们又不曾得罪她。整天关着门谁也不见的,谁知道她是不是关起门来在偷汉子。”@&@!
六公主似乎被“偷汉子”这个词吓了一跳,她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别乱说话,这种事哪里是可以乱说的?若是被人听了去,吴侧妃这侧妃只怕是要做到头了。”
汤庶妃不屑地“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在她心里,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是不敢背着太子殿下偷人的。
于是汤庶妃又把话题引回了六公主身上:“姐姐,不说她了,你做了些什么噩梦?不如说给我听听。”
六公主脸上又露出哀愁的表情:“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梦到我的父皇和母后,他们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离我越来越远。我就一直追着他们跑,跑着跑着就醒了。”
汤庶妃安慰道:“也许是年关将近,姐姐犯了思乡之情,这都是人之常情。不过这时候,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为好。”*$&)
六公主露出犹豫的神色,不过很快答应下来:“也好,那就劳烦妹妹陪我散散心了。”
汤庶妃有些不情愿,这寒冬腊月的,谁没事想去外面吹风呢?她只是客套几句,六公主却顺杆往上爬了。不过这话是她先提出来,此时她也不好直接拒绝,这不是打自己脸嘛。
汤庶妃磨磨蹭蹭地点了头,六公主便露出一个欣喜感动的神情来。
见此,汤庶妃心里七分不愿意倒是减少了两分,倒不是关心六公主,只是六公主这幅表情显然是对自己十足依赖的,把关系打好了,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两人便这么各怀心思地相携出门了,而在这太子府后院,散心最好的去处自然就是后花园了。如今虽然已是隆冬,太子府的后花园却绝不是万物萧条的枯败景象。且不说梅园中品种各异的梅花正争奇斗艳,便是普通园子也种了些耐寒的植物,更是有一个专人打理的温室,拿地龙养着不少娇贵的花儿。
只是两人还未到后花园,便远远看到了站在后花园门口一个鹅黄色衣裳的丫鬟。
六公主微微低着头,眼睑垂下,一副神情很低落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后花园门口的丫鬟。而汤庶妃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丫鬟正是吴侧妃身边的大丫鬟——梧桐。
汤庶妃立刻便叫起来:“梧桐!你在这儿干什么?吴侧妃呢?”
梧桐虽然穿得厚实,却也挨不住这么一直在外面站着,心里正想着:吴侧妃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自己要不还是想个开溜的法子好了。
骤然被汤庶妃这么一喊,登时把梧桐吓了一跳,也来不及去看是谁,梧桐慌慌张张地回道:“没有,没干什么。”
汤庶妃原本还没觉得,现在看了梧桐这副见了鬼的样子,心中便有些怀疑起来:“没干什么你怎么不跟在吴侧妃身边,你这么玩忽职守,可是要被杖责的!”
梧桐一听到杖责就有些害怕,可她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