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经历了某种大灾难后,往往会受到一些心灵上的创伤,不少人甚至终其一生都无法走出灾难的阴影。正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渝城的幸存者们也或多或少出现了这种情况,试图自尽的,人前发疯的,畏光怕声的,各种各样的症状让刚刚治好了瘟疫的大夫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而在这个过程中,太子妃柳花溟的名声越传越响,渝城百姓简直把她当成了转世神仙,甚至不少人家里偷偷供起来柳花溟的画像。而对于同样亲力亲为的太子殿下,百姓们更倾向于这是皇恩浩荡,不过慕容玄毅的声望也显然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就在渝城捷报频传的时候,京城的百姓们也终于知道了渝城的瘟疫。不过因为渝城距离京城甚远,京城的百姓倒是没什么危机感,顶多唏嘘两声,就各自做事去了。
而之前“太子妃是灾星”的言论本来已经后继乏力,编不出什么新的依据了,如今渝城瘟疫倒像是给这个传言加了一把火,原本已经露出疲态的说书先生们打了鸡血一般讲起了太子妃和渝城瘟疫的联系。
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追求的就是一个新鲜,这传言到底已经不新鲜了,如今也没能激起多大的水花。
太子府
“姐姐,这么下去恐怕不行。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汤庶妃满脸为难之色,心里只催促着六公主能松口,这样也好下了这贼船。
六公主却是老神在在:“想不出办法了?那就再加把劲儿想啊。”
汤庶妃被直接噎回来,脸色一阵青白:“姐姐,你这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都清楚,柳花溟又不是什么真的妖怪,去哪里找那么多灾星预兆啊?”
六公主抿了口茶:“她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只需要煽动人心就好。”
被逼着冲锋陷阵,汤庶妃低了头去掩饰自己眼角那一抹嫉恨:“姐姐说的是。”
此刻汤庶妃满心烦躁,却不知道转机来得这样快。
京城某家不起眼的医馆
一个妇人正抱着怀里浑身滚烫的孩子哀求着:“大夫,您快瞧瞧吧,我儿这是怎么了啊?他中午还好好的啊!”
那个大夫年纪不大,却留着一撇山羊须,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这就是染了风寒,风邪入体导致高热不退。给你开个方子,去拿药吧。”
那个妇人连连点头,抱着孩子鞠躬:“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两人都没注意到,这个浑身滚烫的孩子的后脖颈处起了不少红斑,有些还隐隐有些溃烂的迹象,十分吓人,俨然不是普通的风寒发烧。
而京城不少医馆也接到了相同症状的病人,这些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出现红斑的地方也各不相同,有的就在容易发现的手背,有的却在隐蔽的后腰。而那些或学艺不精或粗心散漫的大夫都只是开了退烧的药方,有些大夫察觉到不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先让病人把烧退下去。
与此同时,南城门处十几个穿着破烂的人正互相搀扶着入城,守卫虽然皱着鼻子很是嫌弃的样子,但例行检查之后还是放他们入城了。
之后几日,高热不退的病人越来越多,大夫们治标不治本,往往早上才退烧,中午就又烧起来了。而进城的人中也掺杂了越来越多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流民,这些人进城后也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晚上露宿在阴暗偏僻的小巷子里,白天就到处去讨饭、捡垃圾,也有人试着去找营生的伙计,可一看他们面黄肌瘦、肮脏不堪的样子,就没人肯花钱雇佣他们。
没几日,京城的百姓们病倒了一片,而越来越多的流民也引发了不少混乱。
早朝
一位大臣当先站出来,满脸正气:“陛下,依臣所见,这些流民必是渝城逃亡出来的刁民,故意来到天子脚下寻衅滋事,传播瘟疫,是可忍孰不可忍,应当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
皇帝并未开口,另一位大臣便站出来反驳:“绳之以法?这些流民本就身染疾病,若是关押监牢,岂不是全都病死了?”
如此唇枪舌剑,朝堂上很快乱成了一锅粥。
“病死了也好,瘟疫也就止住了。”
“你,你这做法和渝城知府有何区别?”
“他们蓄意传播瘟疫,本就罪大恶极!”
“二位消消气,现在要紧的还是尽快解决瘟疫的事情。”
“尚书此言有理,但是如今身患瘟疫的人不只凡几,实在是难以下手。”
“哼,难以下手就不下手了吗?刺史大人真是尸位素餐。”
“我苍泰国一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何以如今频频出现灾祸呢?不知道各位同僚想过没有?”
“此言何意?”
“不知道陛下听过一个民间传言吗?太子妃柳花溟乃是灾星降世,若是身处末流也就罢了,若是身居高位必然为祸一国。”
“这也太荒谬了。”
“仔细想想,确实有理啊。”
“不错,陛下英明神武,我国一向国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