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景兄说的可是悠然。你说的是怡然。”景戈走后,左岸问刘静。刘静噗嗤一笑,“管他呢。你不是舍不得阿然吗?怡然也是你女儿,也叫阿然,到时候,你就说怡然年岁大,悠然还小,你没想到他说的是悠然,不就成了。”
“可是今晚,他就要带着他的儿子来了。这孩子跟孩子一见面,不就都清楚了。”左岸皱眉,心头多少有些不痛快。欺骗,本非他本意。
“今儿个他家就派人来些婚书。这婚书一写,白纸黑字,你还怕他耍赖不成。到时候,就说要是退了婚,我们家怡然就一辈子难嫁人了。”刘静笑得灿烂,“老爷,你就放心吧。他把儿子带来,悠然还是个丫头,他也不见得看得上。相反咱们怡然,已经有了少女风味了。想必他们一定聊得来。”
“也是……”悠然还是个小丫头。被刘静这么一说,左岸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命人将送给各家各府的礼物,都送了出去。另一边,账房今日也忙得很。京中各位大小官员,送来的礼都摆放着,需要清点。现场还有些活鸡活鸭,好不凌乱。怡然在里头忙着。
莺儿找到账房,找到了她。
“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怎么?你不跟着悠然那丫头,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大小姐她出门去了。我来是想问问小姐,这大小姐是不是知道那天踩住她裙摆的人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怡然捂住了嘴。
莺儿自知失言,低头不说话。怡然扫视了一圈,开口道:“为什么这么说?”
“大小姐一向跟你和夫人亲厚。对我也是言听计从。可自打这次醒来之后,她对我总是冷言冷语的。”
“你多心了。别说她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她也没办法。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别提心吊胆的。倒是她对你的态度……”怡然沉思片刻道,“虽然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你是我们的人,你只管用心伺候。她那人,心软,没几天就对你依然如初了。”
“但愿吧。”莺儿还想说些什么。那里刘静派了人叫怡然回去。来人脸上带着不可抑制的喜悦,叫走了怡然。莺儿纳闷,是什么事,刘夫人大喜?
而此时此刻,悠然带着恬恬,到了怡宝阁。马车停下,她扶着恬恬的手,临下车前,她习惯性地四处看了一圈。只见街角,一个黑色人影,快速闪出她的视线。心里头有些讶异,会是谁?
走进怡宝阁,入眼就是那一排琉璃架子。上面摆着精致的首饰。见有人进来,掌柜地抬起头上,迎接。见是悠然,脸上扬起奉承的笑。“大小姐,稀客稀客呀!”
“掌柜的,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即可。”
“那就不打扰大小姐您了。您请……”掌柜的也是个识相人,立刻就转身离开了。悠然在架子前,走走看看。不时拿起些首饰细看把玩。恬恬跟在她身后,有些奇怪,她虽然在看首饰,可心思很显然不在这首饰上。“小姐,今天是中秋。你不急着换装,准备晚上的家宴,在这里逛什么?难道还愁没时间买首饰吗?”
悠然没有理会。慢悠悠地走着,看着。突然,在第五排架子的角落上,发现了一根碧绿的玉簪。她拿起,仔细端详。玉簪是一体的,没有任何雕饰,只是在末梢钻了一个洞。在细看,沿着小洞的内圈,雕刻着几条藤蔓,边上有几朵不知名的花。很细小的花儿,不仔细看,还看不见。乍一看,不起眼,再一看,极是精细,感觉挺适合某人的。
心下觉得喜欢,便去柜前付账。恬恬掏银子付账。她就拿着簪子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却看见,景昊云带着侍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见了她,开口就问:“丫头,这簪子,是公子哥戴的,你买它作甚?”
悠然低头看簪子,蓦然一笑。“这簪子,原打算送你的。”
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昊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只是她的笑容,转瞬即逝,不可捉摸。但是,这足够他开心的了。
“送我的?”他喜出望外,不敢置信地又问,“真的吗?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新朋友。”悠然说着将手上的簪子递给了他。昊云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迫不及待。
适逢恬恬付好账了。悠然准备离开。昊云连忙喊住她。“且慢!你既送了我礼物。;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请你听戏。”
“你请我?”悠然刚想拒绝。人已经被景昊云给拉着往外走了。
坐在摇晃的马车上,悠然冷冷道:“你这京城就只去过梨园一个地方吗?请我看戏?可我今天不想看戏。”
“那你想去哪里?”昊云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两眼发光盯着悠然。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对于京都的了解,他肯定不亚于土生土长在京都的人。
悠然想了想,道:“去道止武馆吧。临近中秋,为官的都放七日沐休假。我师傅离京去看师母了。临走前,他叫我去道止武馆。会一会,他给我选的师傅。我父亲一直没有时间陪我去。你要是真想谢我,陪我去一趟吧。”
悠然可没忘记,前一世,她一个人跑去将道止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