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这么大的动静。景昊云自然是一清二楚。他坐在东城门口边上的一个茶肆里头,一边品茶,一边装作漫不经心似的往外看。
“主子,那大小姐要去打猎。你也要去吗?”
“谁说我要去来着?”
“那你干嘛要坐在这里等呢?”墨秦坐在他对面,一边翻看账本,一边算账,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主子,你要没事,不能帮我一起算下账吗?”
“我坐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坐着舒服。顺便还可以见见我日思夜想的人儿。有什么不好的?”说这话的时候,墨秦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主子还真是拿肉麻当有趣。他一直觉得,他主子这人在感情这事上是很不靠谱的。嘴上说的,心里想的,绝对不一样。
“主子,拜托你别说了。我很忙。”墨秦低头忙碌,决定不理会他那闲着气人的主子。昊云乐得自在。端了茶,靠在栏杆上,向下望。街上的小贩们,在卖东西。吆喝声不绝于耳。相对于一般的达官显贵。左尚书要低调许多。
他们一行人骑马也没有让人让道。反而是边走边逛,有人挡道也不急不慢地要求他走开。悠然了的开心。她志不在打猎,就是要出去玩一下。看见有卖糖葫芦的,她一下子就跳下马,追了过去。左岸疼女儿那是出了名的,一下就把那一大束的糖葫芦给买了过来。悠然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开心,看着那一大串在旁边晃来晃去,觉得奇怪,问左岸。“爹爹,这卖糖葫芦的怎么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他觉得我还会再买一根吗?”
“是爹爹命人全买下来。先搁着,免得出了城你一时半会儿想吃却找不到。”
悠然一愣,旋即笑了,一时间心中那些不快和痛苦,烟消云散。她爹一向就是这么夸张。对她的疼爱,可以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边,悠然一路快快乐乐地行进着,不怎么招摇地过了东城门。那边,昊云站在茶楼上,看着她吃着糖葫芦,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果然,只是个小丫头。”
“主子,她来了?”墨秦放下了手上的账本,也站起身来,向下望去。他只来得及看见那一行人往外走去。没有看见悠然的身影,他探了探头准备回位置。突然,他看见街角拐弯处,有一伙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交头接耳些什么。
他连忙提醒身边的主子,出声道:“主子,你有没有觉得那群人很奇怪?”
“这群人看上去很不痛寻常。”他微微蹙眉,也不知道是左岸惹的人,还是那丫头。虽然理智告诉他,那丫头不可能会得罪什么人,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安。他不得不怀疑,上一次他派人跟踪她去到首饰店。他也确定有其他人跟踪她。只是那丫头似乎是一无所知。当日,他出现在首饰店,原本是想提醒她注意一下,一点防范没有,很容易被跟踪。可看今天这种情况,那丫头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上次跟她去梨园,也怀疑过身后有人跟踪,这么想起来,这丫头被人跟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主子,那要派人去看看吗?”
“人自然是要派去的。只是该怎么提醒一下那丫头?这样很被动啊。”
“那大小姐哪里知道这些事。”
“她能被人跟踪,代表有被跟踪被利用的价值。她如果自己不知晓,那只能证明,她身上有那个人想要的什么东西。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更危险了。”昊云在心底叹了口气,为何在这京中,连一个干干脆脆的人都没有。就连这个丫头,也牵涉了一些什么。他想做件什么事,都缚手缚脚的。
“主子,京城中,别有用心的人太多。你不后悔留下来吗?”
“怎么?你后悔了?”昊云勾唇笑,冷冷的笑,让墨秦无言以对,只得转身去吩咐人,跟过去。这边,账目已经对好了,钱已经筹措够了,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的主子。
夜幕低垂,野外营地里,亮着几盏灯。在漆黑的夜里,无边的旷野里,孤独的摇曳着。悠然和左岸坐在篝火边,吃着侍从烤好的兔子肉,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天。
“爹,子章先生收我为徒的时候跟我说过,他看准你一定会升官。还是个不小的官,他才愿意收我的。为什么他这么说呢?”
“他没说错啊。”左岸抚掌哈哈大笑,子章果然是有趣。这些话,就他说起来那么光明正大的。悠然撇嘴,嘟囔道:“我奇怪啊,不觉得他太坦白了吗?”
“你不知道。子章先生和你母亲是生死之交,就算我是一介布衣,他还是一定会收你为徒的。这是他的夙愿。”
“子章先生是我母亲的故交?那我娘是怎样的人……”悠然好奇,爹爹从来不主动跟她说娘亲的事,她想要知道更多,却话到嘴边,问不出口了。
“你娘她……”左岸深吸了口气,无限神往道,“她貌若芙蓉,才高八斗,广交四海宾朋。与人谈话,口若悬河。与人饮酒,人未饮早已醉。与人相交,以诚相待。所以她,有很多朋友,一些我认识,一些我听过,一些我也不尽知道……”
“哦!”怪不得那道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