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母女手牵着手,回得启源阁。直到启源阁的大门,在她们身后关上。她们两人的脸,这才耷拉下来。刘静推开怡然的手,向前走去。怡然追上前去问:“娘,你生我气了?”
每一次,她的母亲,每一次,她的母亲心情不好在父亲那里受了气,总是要摔东西发泄。到最后,所有的怒气都会撒在她身上。这一次,她以为可以例外。可是看目前的形式,母亲肯定又要拿自己撒气了。果不其然,刘静进了门,先是拿随手可以扔的东西,乱砸了一通。那些小丫头,知道自家主子有气,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就算是有些被瓶瓶罐罐砸到碰到的,也都躲开些,不说话。刘静扔了许久,终于没力气了,无力地瘫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
有丫头跪在地上,收拾着陶器的残片。刘静斜睨着眼看着,突然她眼神一凌,看向了怡然。那种眼神,让怡然的心,一下子冰冷冰冷。
刘静对着怡然,张口就骂。“你说说你,为什么就不能跟她一样,讨讨你父亲的欢心。你那婚约,是我凭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给你争取来的。我没脸没皮地做了这件事。结果要是因为你自己不讨你父亲的喜欢。把你的婚约弄虚作假一事给捅出去。那你这辈子就别想嫁人了。你也不瞧瞧,那个景昊云眼睛都贴到那贱骨头身上去了。”
“母亲,是女儿不好……”怡然心中有怨恨,却也不敢反驳。她总不能在母亲气头上,说自己不受宠,是因为不是金灿灿所生吗?她能说如果换个母亲,她也能备受宠爱。她只能把所有要货的话,都烂在肚子里。
“你没看见吗?那贱骨头,眉眼间对那景昊云又是欲拒还迎,又是勾勾搭搭。我还想着说那齐瑞不是说自己已经和那贱骨头勾搭上了吗?还和景昊云,你姐夫这样眉来眼去。她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刘静是气疯了,贱骨头,贱骨头叫得很响。仿佛这样喊出来,左悠然就真的成了贱骨头。
“母亲……”怡然警觉地四处看了看,好在这里附近都是她们自己人。她低声道:“母亲,小心隔墙有耳。你的声音,有点高。”
被怡然这么说,刘静不开心了,声音再次抬高。“怎么了?贱骨头就是贱骨头,我还说错了吗?你这么小心翼翼干什么?你也可以大声地说出来,莫非你真拿她当你的好姐妹?”
“母亲,我没有当她是好姐妹。但是父亲待我们如此,和阿然无关。真要恨真要怨,始作俑者,也不是她。”怡然无奈,她的母亲,很多时候,都是冷静的。可当她不冷静的时候,会失去理智,会暴露很多小心思。虽然说这些丫头都信得过。可是难保她们以后乱说,以长远计,总是不利的。
刘静冷哼了一声。她反正也已经骂痛快了,也不再高声说话了。怡然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刘静却不想饶了她,只见刘静冷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怀好意地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本事。好端端的夫君也能被别人给抢走。我不是没嘱咐你,你也不是没有机会。怎么就没能博得景昊云一点点的关注?”
看着自己的母亲,用这样的神情看着自己。怡然的心也是冰冷的。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母亲对她究竟是怎么看怎么想的。虽然她的心冷了,可是她却只能逼着自己去接受这些冷言冷语。她轻巧地说:“景昊云那人,一开始就目标明确。他对左悠然好,也只是因为她嫡出的身份。我要是有嫡出的身份,他也会眼巴巴地跟着我。”
抓住嫡出的身份,这是刘静的心结。怡然故意借此刺痛刘静。
“说得轻巧。”刘静恨恨瞪了她一眼。母女俩就这样,看着彼此。用自己能想到的残忍的话,刺激着彼此。直到彼此伤痕累累。
而此时此刻,左府的花厅,因为歌女唱起歌来了。气氛也渐渐恢复正常。悠然也终于有心思开始吃饭。可是看着眼前的菜,她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父亲,我们府上的厨子换人了?为何这些菜的,没有以前好吃了。”
听见这话,一直沉默站在一旁服侍端菜的侍女,突然忍不住了,小声啜泣起来。悠然循声看了过去。银燕也是一愣,连忙上前,将那个小姑娘,给拉了下去。不久后就回来了。左岸冷声问:“去问下厨子是不是换了?这些菜着实是没有以前好吃了。今晚家宴,也没有个像样的菜。没得觉得怠慢了客人。让人见笑!”
银燕一听,连忙道:“回主子。不是厨子换了,是有人克扣银两。如今厨房里买不起上好的食材,也用不起好的调料。就一些油盐,还被限制一个月只能用多少。大小姐,你说说,这食材不新鲜,调料又不好,能做出什么好的吃食?刚才听大小姐的话,是要问责。厨娘们,都害怕死了。才刚在这么喜庆的日子,当众哭了一下。她也说自己后悔死了。”
“究竟是谁这么吩咐的?这府上,是要节俭度日,可也没穷到连油盐都要少用。”左岸一向对吃食不太在意。可是悠然只要一说话,他就将她当做天大的事儿。这不,这边一说话,就开始问了,神情还很严重。
“父亲,你没说我没说,这个府上,还有谁说了可以当算的。”悠然原本也不想说。可是一想起刘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