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跟左岸要求过什么。这一次,要求,并不算过分。左岸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悠然。悠然咧嘴一笑,“父亲,照姐姐的说法,这两只猴儿,不仅不该惩罚,还该赏。他们如此忠心护主,还惩罚他们。这是什么道理?”
“那就把你那奴才,交给她处置。”左岸也有些恼了。他疼悠然,府上上上下下都知道。可是,毕竟怡然也是他的女儿,他若是太厚此薄彼,那传出去,也太难听了。原先以为不过两只猴子的事情,悠然这孩子不至于那么不懂事。现在,悠然字字句句都针对怡然,虽然也哟道理,可是毕竟畜生和人,孰轻孰重,不用问什么,都能高下立见。
所以左岸故意把矛头对准了铃铛。悠然很干脆的摇了摇头,“父亲,我不能交给长姐。这奴才,是我的贴身侍卫。负责我的人身安全。他不能离开我半步,否则,我要是出了什么生命安全的事儿,难道还要去找长姐算账吗?”
“他是你哪门子的侍卫?哪儿来的?”左岸皱眉,这些天对悠然的关注,确实是少了些。以至于,她何时有了贴身侍卫,何时有了那么多的主意,他都毫无察觉。
“父亲,说实话,这也不是我的奴才,是朋友送我,以保证我的生命安全的。我没有权利随意处置他。只是他既然犯了事,他的月例归我管。我就罚他两个月银子,拿去给姐姐,算是赔礼道歉,如何?”
左岸闻言,心下大概猜到了这铃铛的来历。虽然他不太关心怡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肚量不那么大。琢磨了她前前后后的话,再看阿然的态度,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阿然说了要处理,也算是一种折中的方式了。左岸就看了看怡然,劝道:“都是一家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算了。阿然也说了,这惩罚也够了。底下有些人出言不逊,也都是依照这个惯例罚的。就这样吧。”
左岸说着转身,准备离开。毕竟时间不早了,他这会儿赶去上早朝,也已经要策马飞奔了。左岸才想走,这边怡然却是不依不饶。
“不成!”怡然气得跺脚,“父亲,这件事如果就这样处理了。你让我在左府还如何立足?或者连父亲你也觉得,在左府,我可以任由妹妹的奴才欺负。她的奴才,都比我高贵,都比我受宠……”
“怡然——”左岸低声呵斥道,“你一个千金小姐,你不轻贱自己,没有人敢轻贱你。即便是阿然这个丫头护着她的奴才。但凡是她的奴才真的做出什么对你僭越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姑息。你也说了,这奴才不过是对你出言不逊。也不是什么大罪。这么处理你应该满意了。这人让不让你带回去,都是一样的结果。莫非你还想带回去,难道是想带回去,私自惩罚不成?”
“父亲,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不会私自罚他的……”怡然知道大势已去,可是她就是不想认输。就这样认输,她日后该怎样抬起头来做人。她厉声道:“就算是不能罚他,跪下来给我磕头,是不是他该做的?”
对于怡然这种不依不饶,退了求其次的条件。这种讨价还价的方式,让左岸很不悦。不过左怡然千不该万不该,那也是自己的女儿,还真能让一个奴才欺负了去。左岸给了悠然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做阻挠。
悠然这下倒是没有阻挠,反而是对铃铛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当下的一时口快,如今让你跪一下,也不算是苛待你。你自己看着办……”
悠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铃铛只是勾唇一笑,走到怡然面前。怡然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惊恐不定地向后退了一步。脚一软,由身边的侍女伸手扶着。铃铛扑通一声,就在她的面前跪下了。他还很干脆很大声地道歉:“奴才给大小姐认罪,还请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奴才。日后奴才见到大小姐一定毕恭毕敬。绝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铃铛说话的时候,声音是那么的洪亮。站在一旁的悠然的侍女,心里止不住得意。谁不知道,在左府能被叫做大小姐的也只有她们落玉轩的主子。那怡然,人家喊她一句怡然小姐已经是很给面子。这铃铛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用“大小姐”来挖苦她来着。
怡然听得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的手抓着侍女的手,因为太用力,那侍女的五官都开始扭曲起来,只是没敢叫出声音来。
左岸急着要走,见铃铛已经道歉了就安慰了一下怡然,“他已经认错了。你以后要记住,自己的地位不需要这些下人来证明。我还有事,你们俩姐妹,去给你们母亲请个安。这事儿,你们让她评评理。我没空管你们了。都散了吧。”左岸先是瞪了悠然一眼,有些责备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显而易见的宠溺。然后,对着其他人,他就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走。银燕也跟着他一块儿走了。
一时间,双方的侍女,也都安静下来,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怡然忍着心里头的不甘,走到悠然面前,微微一笑。“妹妹,姐姐今儿个早上糊涂。不会要过来给你脸子看的。我只是气不过,这个奴才对我如此无礼。今日,不管他是任何人的奴才,我都要给他难堪的。还望妹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