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悠然松了手,对陈沁说:“这是子章先生的贴身侍女。她对你无礼,我只是在告诉她。就凭她的身份,给你下跪提鞋都不配。”
“这丫头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她不知道我,其实也不能怪她。”陈沁不知道鸳鸯和子章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悠然为何这么针对她,并不以为意。悠然也不愿意多说,反正她说的话,大多是说给鸳鸯听的。陈沁不懂,或者心里没有数,她也不在意。
“长公主,那么我就先告退了。”悠然行礼,转身离去。毫不眷恋。因为她知道,长公主的话,这些事情,她绝对有能力处理。
从子章先生府上出来,踏上马车。自打踏上马车之后,憋了许久的昊云终于忍不住了。他问悠然:“刚才那位就是传说中的沁公主,是不是?”
“昨天她要妮砍柴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了,不是吗?”悠然瞟了他一眼,语带嘲讽,“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如果真的是她,她在庵堂守了那么多年,为何突然决定要出来了?我看刚才子章先生那反应……他们两个之间,关系似乎很不妙啊?你知道为什么吗?”昊云一直是一个旁观者。他站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那子章,自打见到陈沁之后,整个人的表情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虽然表面看还算平静,估计他的心里头早就已经在翻江倒海了。
昊云的好奇,也是悠然好奇的。悠然无奈,摇了摇头。“不管长公主为何出来,也不管她和子章先生之间有什么牵扯。我所知道的只是长公主出来了,我很高兴。如此而已!”
昊云虽然不认识陈沁,但是他听说过陈沁。从他母亲的嘴里。母亲说,陈沁这个人,出生高贵。自小就习惯了众星拱月的感觉。她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子,明媚的笑容,如太阳一般耀眼。她的人也跟她的身份一样,注定耀眼注定高贵。她又很善良,会心疼受伤的小动物,也会尽自己所能救助需要帮助的人。一个又高贵又善良,还美丽的女人。自然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很多人的垂青。包括他的父亲。
只可惜这样的女子,最终也没有能够逃开权利的魔爪。她选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仕子做驸马。原本是想逃开朝堂上的纷纷扰扰。却不料,权利的斗争,最终还是不肯放过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在权利斗争中死去,她也逃不开噩运。昊云记得母亲跟他说陈沁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小院子里,不见任何人。他也很奇怪,问母亲为何要把自己一个人孤立起来。这样,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在反抗。昊云依稀记得母亲讳莫如深的笑,记得母亲说:“她不见任何人,何尝不是不让任何人见她。她在保护她自己而已。人人都传说,她是为了她的哥哥鸣不平。其实,在我看来,她只是选择沉默,要保全自己而已。”
之前,昊云一直也没见过陈沁。知道陈沁也只是因为,父亲对她念念不忘。而这种念念不忘,每日每夜都要倾轧着他母亲的心。所以这个名字,他才记得一些。昨天,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这个丫头身上。没有想起来。今天,他猛地想起,这陈沁,还是长公主,不就是她母亲一生的痛吗?想到这里,昊云只觉得悲痛欲绝。他想起母亲,临死之前,都没有等到父亲的原谅!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很不愉快的事情。悠然原本不想去在意,可是景昊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悠然止不住的好奇,笑问:“你在想些什么?”
“没……”昊云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悠然。眼神不经意地泄露了他的淡淡心思。悠然倦怠地闭上了眼,轻声说:“其实,我感觉得到,你知道的事情,比我要多。不过,我并不想问。这些……我都不关心。我为何想要沁公主从那庵堂里出来,是为何吗?”
“你只是觉得她一个人,住在那里,与世隔绝,太可怜了,是不是?”
悠然扯了扯嘴角,又睁开了她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他。
两人四目相对,剩下的却只有沉默。悠然点了点头。一旁的翠翠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世上,最懂小姐的人,肯定非少将军莫属。”
昊云给了翠翠一个赞许的眼神。而悠然很不耐烦地甩了翠翠一个大白眼。翠翠吐了吐舌头,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坐在车夫身边。悠然重又闭上了眼。她不想再讨论长公主的事情了,有时间宁愿好好休息一下。
马车在左府门前停下。悠然从车上下来,昊云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在大门前,悠然停住了脚步,侧头,对他说:“你没事吗?为何总是要跟着我?”
“跟着你和处理事情,是可以同时进行的两件事。”昊云的回答,让悠然不自觉地挑起了眉,可是却无话反驳。她只能低头,往里边走去。这边,悠然脚步匆匆那边昊云却是驾轻就熟。走路走得虎虎生风。说实在,昊云能这么开心,还不是因为看见悠然憋着一股气的样子。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欺负她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落玉轩,这一幕正好被启源阁的人看见,风风火火地跑去告密。刘静母女正在用午膳。一听这话,刘静的脸就耷拉下拉。怡然见状,也没了食欲,搁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