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书房,悠然坐在窗口,喝着清茶。而昊云则是站在她的身旁,大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扶着她的长发。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又是那么的甜蜜。悠然的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外头的杨柳依依,她感叹:“时间飞逝,我为何觉得自己在蹉跎光阴呢?这么久了,我对那些人,还是没有一点儿头绪。”
昊云没有说话,轻轻地拨动着悠然的长发,心不在焉地说:“送齐轩的这个人去药庄?这姓齐,总觉得怪怪的,该不会跟齐皇后他们家有关系吧?”
“你跟我想的一样。但是是不是齐皇后的族人,我怕他到了药庄,事情就不由我们控制了。那可不合算!”悠然叹了口气,“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他居然提到了白丹……”
“白丹一族?”昊云的眉头紧紧皱起,“狗屎!”
“什么?”悠然没听清,只觉得他似乎是在说脏话。她回过头来看着他,有些纳闷:“你刚才是在说什么?怎么了吗?”
昊云面上一红,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着最近的事,桩桩件件都跟白丹有关,想起来就觉得烦躁。你……我……我不是故意说脏话的,以前在军中,都是些粗人,学的都是些不入流的粗话,你别见怪!”
也许,只有在她面前,昊云会这么紧张。乃至于对自己的各种要求都以她的心情为主。这样一来,悠然反而觉得他太斤斤计较了。她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计较,没那么多的虚礼。我以为,你军旅出生,作风粗犷,也很正常啊!你这般彬彬有礼,又张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人家叫你少将军,我总是喊不出口。看上去,没什么将军气概啊……不过,白白净净也不错,至少看着还挺顺眼。”悠然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笑起来,真的让人觉得好舒服,如沐春风的感觉。悠然还想说,他不自觉地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盯着他看的男男女女都不知道有多少。只可惜,他眼里只有自己,没有看见其他的。想到这里,悠然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担心。如今的自己,坐拥他的心。却不知该如何回报他的心。恨不相逢,在前世。
悠然的无限感慨,在昊云看来,是一种揶揄。他微微挑起了双眉,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希望,在她的心中,自己是完美的。他问:“白白净净,不好吗?作风粗狂,也没问题吗?”
“我以为,你只要做你自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悠然挑眉,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作风粗狂,是不是白白净净,只要不影响我们两人的相处,就好。我以为,你越是自然地跟我相处,我也会越自然……”
不知为何,和他讲这些深奥的,类似于剖白内心的话,总觉得怪怪的。她说着说着,声音是越来越小。昊云倒是来了兴致,索性就蹲下身,蹲在她的膝前。抬起头来,正好和她平视。悠然微微别开了眼说:“你也觉得事情跟白丹一族有太多的牵扯,对不对?这正是我所担心。还有一点,我更担心。我若是跟你说了,你记得帮我保密。”
记得帮我保密——她的话虽然是极轻极轻的,但是他听的真切。昊云点了点头,干脆坐在了地上,脑袋一歪,枕在了她的膝盖上。悠然先是一愣,随即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身子向后靠去。舒舒服服的将自己陷入椅子里。她说:“也是在不久之前,我听银燕说,我的母亲身边曾经有过一个弟弟,名字叫白丹。不知他来自哪里,最后又去了何处。似乎我母亲过世之后,他就不见了。还有就是,我母亲,应该是白丹一族的人。这是我猜测的,我问过我父亲,似乎言语之间很含糊。我没有确切的证据罢了。”
“你父亲自然是不会告诉你的。”昊云想起那一日自己同左岸的谈话。他能理解左岸为什么不告诉阿然。如果是自己,他也不会告诉她。毕竟这个身份,性命攸关。如果白丹一族知道自己有血脉流传在外,那么痛下杀手,也不无可能。
这么一来,昊云愈发觉得,追杀悠然的人,很可能就是白丹一族的人。而这一点,也从齐轩的纸上找到了答案。暗地里打造武器的,确实是白丹的人。白丹一族此来,很显然不仅仅是为了杀阿然。最大的目的还若隐若现的。昊云总觉得白丹一族,似乎还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这一切让他多多少少有点忧心。毕竟,在局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他不好主动出击。若是他主动出击了,白丹又事先已经有所准备。那么,拿下白丹就成了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儿。他企图通过这件事快速地走入京都权利核心的目的,势必是要受到影响的。
“我父亲不会告诉我,莫非他还能告诉你不成?”悠然的话不无调侃。昊云却觉得实在是难受得紧。她能对他坦诚,自己却对她有了隐瞒。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颇有些尴尬地拉回话题。“这样吧,把齐轩关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把他送去药庄。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毕竟,我是经过皇帝陛下的批准才去搜查的。我搜查到的东西也去拿报告给陛下了。接下来,这人我带去给药庄。我还真不觉得药庄有这个胆子,在我们眼皮底下动手脚。”
“既然如此,就抓紧时间,也许,我们是应该走一步算一步。如今的局势,太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