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因为左悠然的话,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说实在的,左岸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原本就不该掉以轻心。却不料,自己还没有想要开始为难别人,这边左悠然却是突如其来的露出了她的狼子野心来了。
只是,此刻的刘静,毫无准备,不得不迎着她的连,硬是强撑着也要喝下去。这么想着,刘静伸手去端那盏酒。酒气浓郁,她的手都在轻轻地颤抖着。怡然看着悠然的脸,一脸的欲言又止。左岸倒是很难得地亲自给刘静斟酒。
在倒酒的时候,刘静的手伸了过来,和左岸的手,有那一瞬间,是碰到了一起。那一瞬间,对刘静来说,那就像是天雷勾动地火。而对左岸来说,仿佛好像是碰到了自己的手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与他而言,那个能让他生生世世眷恋的人,已经逝去。
如今,即便是赵宁也不过是让他觉得有一丝的相似罢了。刘静却因为自己碰到了左岸的手,心扑通扑通跳着。她都记不清有多少年,两夫妻之间,再没有这样彼此安安静静地坐着,喝喝酒,说说话了。即便是郎无情,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赵宁在一旁看着,心里头莫名的觉得不是滋味。她微微垂下了眼睑,去捡点心,塞到自己的嘴里。可因为吃的有些多,一下子没有咽下去,开始咳嗽起来。这一咳嗽,糕点的粉末都有点喷出来。这一幕,被同时回过头来的刘静和左岸给看见了。赵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整张脸,火辣辣地烫着,因为不习惯,伸手覆盖着自己的脸颊。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看上去很是可爱很是可怜。悠然端起了茶,递到她跟前、一旁的阿远走上前,接过来,递给赵宁。
赵宁,哪里好意思去接,只能无奈得摇头。这边怡然看着只觉得好笑,她原本还尴尬不知道该往哪儿站,这不,机会终于来了。她缓步朝着悠然和赵宁走去。一边走一边用貌似很好心好意的声音说:“姨娘,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的脸这么红。应该是呛得挺厉害了。我看你,嘴里的糕点都喷出来了……”
这话,显然是在提醒一旁站着的众人,他们看见了或者没看见,这会儿都知道赵姨娘出了这么大一件糗事。左怡然的声音刚刚落下这会儿,居然还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虽然这些笑声,很轻很浅,似乎也是有意在压抑着自己。可是,即便是没有人笑,也够赵姨娘尴尬的了。可是在左岸面前,说话的人又是自己的晚辈。赵宁知道自己不能生气。不仅不能生气还不能不回话。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得体。
所以,赵宁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面对左亦然,她说:“吃得太慌了,让怡然小姐见笑了……”明明就很讨厌,明明就很想哭。可还是这么倔强的,不让人发现。宁愿被人给嘲笑,也不愿意别人可怜自己。
看着这样的赵宁,左岸隐约觉得熟悉。也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伤身。左岸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记得那些年,灿灿还在世的时候。她就爱吃这些不三不四的吃食,不爱正经吃饭、那些日子里,我为了功名利禄,总是不停地在忙着,没有时间陪着她。所以每一次吃饭的时间,成了我们两人唯一可以交流的时间。我也喜欢逗着她玩。每每她吃得最欢乐的时候,总是被我逗笑。她嘴里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喷出来过……”
左岸的回忆,让在场的人,沉默了。这么明显的袒护,刘静也不是看不懂。她瞪了怡然一眼。倒不是责怪亦然不懂事,只是心痛,没有可以发泄的地方罢了。
左岸的话,刘静不想接,也不想继续,便说:“真是好酒。这味道,还真是浓郁。”
刘静开口,有意将这件事忽略过去。
“爹爹,你不觉得恶心吗?”悠然故意这么问,让刻意想要忽略这件事的刘静,又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
左岸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嫌弃呢?她所有的一切,一颦一笑,我求之不得,如何舍得嫌弃?”
这样的回答,对刘静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几近崩溃的事儿。她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为何到了今时今日,那个人都走了那么多年了。左岸对她的情意,不见寡淡,却越来越浓厚起来。想起那一年,她带着一双儿女找到左府。她一进门,就发现自己的正室地位,已经被人给夺走了。她想过去争想过去吵。可是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出身。这京城中的名门望族里,不曾有一人姓金。可是,那个女人就是有那么多人护着她。就连当时的九王爷,也对她亲如妹妹。哪怕是一点点对金灿灿不利的流言,他们也能将这些流言扼杀在摇篮里。
以至于,她明明就是左岸的原配,最终却还要征求那个女人的同意才得以留在左府。想至此,刘静的心也是愤愤不平。明明,是她先认识左岸的,明明是她先成为左夫人的。可是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屈居妾位。左岸,始终不肯让她恢复左夫人的身份。以前还想着,百年后,即便是左岸不承认,还有自己的儿子为她做主,她不着急。现在看来,百年之后,这左悠然,也不见得会让她高于金灿灿吧。
这么一想,刘静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