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要给妹妹物色对象,是没什么不对。可是……你总不能自己老是也不也不动动脑子。不出去问问哪家公子是不是到了适婚的年龄。哪家公子脾气好不好,什么的。你总不能随便说身份尊贵的,抓一个过来,就让怡然嫁给他吧。你这不是害了你女儿嘛……”一说起这儿女婚事,左轩然始终还是记挂着赵宁的,对刘静,多少有些不悦。他总觉得,自己这一生,因为刘静插手的缘故,是注定不能再遇见自己喜欢,又恰巧喜欢自己的人了。
所以作为兄长,说实在的,他总归还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幸福的。
只是左轩然这么说,又是踩到了刘静的痛处。她恼羞成怒地说:“你以为我不关心你们兄妹是不是?现在是你不肯娶妻,那么多人急着给你介绍。要知道,哪家姑娘,兄长都还没有娶妻的,就急着给女儿说亲事。你是想要你妹妹真的嫁不出去?好端端地被人说得她有多么急迫的要嫁人似的。”
“我就奇了怪了,你自己找不到金龟婿,来怪我。那我也没结婚,左悠然怎么就能和景昊云订下婚事。所以说这根本也不是我的原因,还是你自己,好的资源都把握不住。父亲的不重视,外人也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一个个想高攀的都围着左悠然转了。哪里还轮得到妹妹啊……母亲你再不操心,真要是嫁了谁做妾,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简直胡说八道。”刘静被讽刺的,话都快要说不清楚了。“左悠然能订婚,也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命好,有你父亲给她做主,可是你妹妹不一样,她是庶出。庶出的姑娘,比不得嫡出的小姐。还不得宠,更不招人待见了。哎……”
刘静的话,是大实话。可是她故意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又很紧要的事儿。她分明就是想要激发左轩然的愤怒。要知道,在赵宁这件事上,他最恨的人肯定还是那个娶了他心上人的人。果不其然,左轩然怒了,语气不善。“这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谁是原配,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就因为这事儿,这京都有多少老派作风的家族,是不跟我们左家有所往来的。还不是因为,我们左家的族长,是一个抛弃糟糠之妻的人。母亲,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左岸在世,能护着金灿灿的名声地位一辈子。这要是不在世了,可就不是她说了算的。”
刘静期期艾艾地叹了口气,说:“不说了,不想这些伤心事儿了。我就是这么一说,希望你如果知道些什么好人家,也给你妹妹留意着。凭什么这些好的资源,都被她左悠然给占了先机。要说论相貌,你妹妹哪里输给左悠然了吗?还不是仗着你爹爹对她的宠爱,闹得满城风雨的,大家都知道左悠然是左岸心尖尖上的人。一些想要巴结你爹爹的,自然也就绕着左悠然了。你眼睛放亮一点,给你妹妹物色一个出挑的人来。我这一辈子,也就指望着你能娶一个大家的小姐回来,让我也沾沾光。你妹妹能嫁个富贵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这小妾受的气,吃的苦,我都受够了,坚决不会让你们再受了。”
“母亲你放心,什么身份的人配什么身份的人,我懂的。你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儿,你也别多心,我哪里会真心对左悠然。也只有你爱瞎操心……还有那王爷的事儿,等我有机会跟他混熟了,我自然是邀请他来我们家的,小妹的事儿,再说。”左轩然说着,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
刘静沉默,目送着自己的儿子,远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老泪纵横。红姨想要追上前去,却被刘静跟喊住了。“他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你也没必要老是追着他,跟他说一些要照顾好自己的话。他念在你是他的奶妈,免不了又要跟你说好些话。今天,天色这么晚了,让他早点休息,就是对他最好的照顾了。”
红姨原本还想着说些什么,却被刘静这么一说,直愣愣地不说话了。一下子,后退,站在一旁去了。刘静也不去睡觉,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年纪大了,起夜越来越困难了。寂静的夜里,可以听得见秋蝉的叫声。刘静心烦意乱。“都已经入冬了,这蝉声怎么还不退却。真心让人觉得烦躁。”
“冬天到了,这是那些蝉,回光返照呢,没几天好了。”红姨应了一声。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太不吉利了,连忙伸手甩了自己几个耳刮子。“奴才也是老糊涂了,瞧我这张嘴,都要管不住自己了。”
夜,深邃,晦涩,难言。
而,此时此刻的落玉轩里头,悠然的暖阁里头,灯微暗。夜,漫长,辗转难眠。翠翠已经合衣躺在外间。听见悠然翻来覆去的声音,翠翠低声问:“大小姐,还没睡么?”
“心里事情很多,很害怕……”悠然按着自己的心口,叹息道,“我都能摸得到我自己的心,一直在不停地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可又说不上来,有的时候,分明也是没事……可是,我的心,就是乱乱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你有这样的时候吗?”
“有,患得患失的时候吧。”翠翠倒是很干脆地说。她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卓绝。想起了那位看似冰冷,实则温柔的大夫。想起了他的妙手仁心,想起了他的爽朗笑容。这一刻,翠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