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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姚莫婉所料,封逸寒的出使并没有受到夜鸿弈的重视,而他让夜君清款待封逸寒。无非是料到封逸寒此行必有凶险,一旦封逸寒出事,他自会把夜君清交给齐国。既不用议和赔偿,又避免开战。同时也解决了夜君清这块心头刺。一举两得。
“主人,王爷已经带着封逸寒到了雍和宫,属下探查过了。封逸寒随行十五人,五名贴身侍卫,皆是一等高手。其余十名稍逊些。”殷雪笔直的站在姚莫婉身侧。据实禀报。
“十五人……看来齐王当真是想废了这个太子。殷雪,如果与‘魅影七杀’遇上,你有几分胜算?”姚莫婉清眸幽如深潭。似古井无波。
“独自脱身容易。若是对峙。三分胜算。”殷雪言外之意,便是敌不过。
“嗯。相信封逸寒身边的人该不都是饭桶,加上流沙。你们应该能打个平手。如今能不能保住封逸寒,且看造化了。记着,无论何时何地。肃亲王的命最宝贵,其次便是你自己的,懂么?”姚莫婉轻呷口茶,淡声道。
“属下明白!”殷雪心知姚莫婉是不想让自己与‘魅影七杀’硬拼,实在保不住,也不能搭上自己的命。
封逸寒到雍和宫的第二日,夜鸿弈方才下旨设宴款待,而席间陪同者,除了自己,便是夜君清。姚莫婉不禁嗤笑,夜鸿弈真是太不把封逸寒当回事儿了,即便他再不受宠,也是一国太子,居然让一个傻子去陪,明显是在给封逸寒难堪。
殊不知他是看走了眼,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辱,总有一天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时间定在午时,宴席设在雍和宫,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能看出夜鸿弈的刻意轻视。关雎宫内,姚莫婉让汀月将自己打扮的分外夸张,汀月将梳妆台上最后一支金步摇插在姚莫婉的发髻上,脸色已成禇色。
“娘娘,您不觉得累吗?”看着姚莫婉头上顶着的七八支珠钗,汀月窘然开口。
“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姚莫婉还嫌不够的在脸上多拍了些胭脂,原本淡雅清绝的容颜,现在看起来虽不失美艳,可却太过艳俗。
“奴婢不明白。”汀月睁大眼睛等着姚莫婉的解释。
“很简单,本宫越邋遢,越丢脸,封逸寒便会越恼,越记恨皇上此番安排,相比之下,他便很容易感受到夜君清的真诚和坦然。”姚莫婉似有深意点了一句。
“汀月有时候真不明白,您既然那么帮肃亲王,不让他知道也就算了,还每次都把王爷气个半死!”汀月随手收起胭脂水粉,抱怨道。
“你瞧见过他生气?”姚莫婉挑起眉梢,狐疑开口。
“当然,有几次奴婢经过东厢房的时候,分明听到肃亲王在狠狠诅咒您!”汀月使劲儿点头。
“诅咒本宫什么?”姚莫婉饶有兴致的看向汀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大多是腹黑,跋扈之类的词语,奴婢虽然没听清楚,可那声音抑扬顿挫,想必是气坏了。”汀月笃定道。
“是么……时候差不多了,随本宫去雍和宫。”姚莫婉且将汀月的话记在心里,缓身踱步走出关雎宫。
初夏的天儿难得如此凉爽,当姚莫婉推开宫门踏入雍和宫时,入眼皆是一片桃花。
姚莫婉恍然,这雍和宫一向闲置,彼时自己还是皇后的时候,偶入宫中,便命花匠在此处种满桃花,也省得院落无人,太过凄凉,现下看来,自己无意之举,却成就了眼前的宛如仙境。
风起,暗香浮动,花瓣随风盘旋,狂舞于空。花海深处,只见一人独自坐在石凳上,背倚桃树,玉指执书,细细品读。男子紫冠束发,发间有青带若隐若现,儒雅,安静的如一尊绝美的玉塑,粉英缤纷,几许花瓣落在男子的肩上,白裳之下,男子越发超凡脱俗。
汀月正欲起步,却被姚莫婉拦了下来,她不想过早的打扰这唯美安静的氛围,只是为时已晚。此刻,男子已然搁下书卷,抬眸朝姚莫婉的方向看过来。
清逸的俊颜,棱角分明的五官,淡漠儒雅的气质,无不昭示着男子的不凡,可姚莫婉却感受到那清澈的眸底,蕴含着怎样的沉郁哀伤,怎样的悲愤隐忍。这感觉似曾相识,如果没经历过极痛,又怎会有这样因仇恨而沉淀的幽远目光。
“你是谁?”本该是花间男子的问题,声音却从身后传过来。一侧,汀月狠噎了下喉咙。
“王爷,您连我家主子都不认得了么?”汀月小心翼翼看向站在姚莫婉身后的夜君清,心底惴惴不安。毕竟在夜君清眼里,自家主子可不是傻子。
“姚莫婉?你干嘛打扮成这样?”夜君清急步走到姚莫婉面前,满目震惊。
“这样有什么不好?本宫觉得这打扮是极美的!”姚莫婉鼓起红腮,理直气壮。
“汀月,你确定你家主子出门前照过镜子了?”夜君清双目紧盯住姚莫婉,质疑问道。无语,汀月只觉汗颜。
“肃亲王,这位是?”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封逸寒优雅踱步至夜君清身侧,细长的眼清澈明亮,宛若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