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宇博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点儿打肿脸充胖子。
公司刚起步,连文职都请不起有经验的,只能请刚毕业,还是象牙塔思维的大学生。
每个月的工资,他能给文职开到三千就是顶天了。
现在开口就问司机老哥儿,能不能赚上一天三百,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没底气。
可是话已经问出口了,人家要是说一天能赚得上,那么就皆大欢喜。
要是人家说赚不上,并且对邵宇博提供的职位很满意,那么他就得把牙齿吞进肚子里,紧衣缩食地给司机老哥儿开工资。
话说,聊了这么久,还聊得这么嗨,竟然没有问人家的名字,邵宇博深感失策。
“老哥儿,我叫邵宇博,请问你贵姓啊?”
司机师傅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邵宇博,就被问及了名字。
“嗨,什么贵姓,免贵姓张,我叫张大楞。”
本是一场萍水相逢的偶遇,张大楞并不想成为朝夕相处的上下级关系,于是他便绝口不提自己去不去邵宇博公司的那档子事儿。
见他不提,邵宇博自然不好意思逼他去。
于是,他们便转了话题,聊起了别的。
邵宇博聊了一会儿天,忽然想起来,原来在王老板工地,有一个叫二愣子的,“老哥儿,你叫大愣,下面是不是还得有个叫二楞的弟弟啊?”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成想,张大楞还真应了句“是的”。
“他现在干什么呢?”
张大楞以为邵宇博是拉他不成,企图拉他的弟弟,连忙摇头,道:“不行喽,我弟弟现在有工作了。他也是干工地的,那儿比你这家规模大多了。”
话听到这儿,邵宇博有点儿确认,张大楞的弟弟,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总找他麻烦的二愣子了。
“你说的,是不是以前的老板姓王,现在的老板姓柴的那家工地?”
张大楞听到邵宇博这样问,频频称“是”。
为了进一步确定,张大楞的弟弟,就是二愣子,于是,邵宇博又形容了一下二愣子的长相。
“对!”张大楞不仅肯定了邵宇博的形容,而且还问道,“兄弟,你见过我弟弟?”
见过?
何止是见过,今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事儿“扇风”,有事儿“点火儿”。
二愣子是他见过极品之中,更为极品的工人。
不过,怎么说张大楞这个人都是挺好的,自己讨厌他弟弟是另外一码事,不能把自己对二愣子的情绪给带过来。
“我以前也在那个工地干过,对他有点儿印象。”邵宇博说得委婉,但是声音很缓。
若仔细听,必定能听出,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然而,张大楞此时正开着车,路上汽车轰鸣声震天响,跟邵宇博说话基本靠吼,哪里能够听得出邵宇博话里的恼火。
“真是缘分啊,世界这么大,咱们竟然能有相同认识的人。”
张大楞回答邵宇博回答的十分真诚,一时间让邵宇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
想了想,邵宇博拿出兜里的名片,递给了张大楞,“既然如此缘分,有空常联系。”
身后递来的名片,张大楞没有接,他觉得,缘分这东西,太虚。
邵宇博很可能本身就是冲着他弟弟来的,所以才会碰到两次。
防人之心不可无,张大楞做到了极致。
就算真的是巧合,他也当成是故意来碰他的。
倒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而是他的感情世界,让他的妻子给崩塌彻底了。
别看他十分健谈,但是没人能够走到他的心里。
“老哥儿你收着吧,日后你要是想找个固定工资的活儿,就给我打电话。我正缺个司机!”
张大楞并不想接邵宇博的名片,但是一想到自己最近的收益不稳定,于是勉为其难地结果了名片,随手放进了右手边的空位上。
见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名片,邵宇博明白,他这是不想与自己再联系。
也对,萍水相逢,警惕一些陌生人是对的。
再者说,自己也真的付不起一天三百的工钱。
“到了,老哥儿!你在前面的马路牙子那儿,停一下吧。”
邵宇博是乘客,他说怎么停就怎么停,张大楞毫无疑义地按照他所说的,停了下来。
下了车,两人挥手道别,像阔别已久的老友。
然而,在张大楞将车驶离之后,两人有成了各奔前程的陌路人。
他们本身,也只是萍水相逢的甲乙丙。
站在原地,邵宇博感慨了一会儿,自己还没“发育”起来,就想要装13了。
这个13得回张大楞没接,要不然自己就下不来台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再提高提高,否则,即便把乔子昂的钱坑到手里,他也是有力得来,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