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霓看完了所有的往事,那些背景像是流水一样慢慢退了下去。她无力地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中间。身后有温暖的手。慢慢地放到了她的肩头。
男人涩涩的声音传来:“你都知道了?”
东霓从臂弯里将自己满是泪痕的脸抬了起来。她点点了,破涕为笑。
西岐也蹲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你会不会看不起这样的我?”
东霓摇摇头,问道:“你真是……那个什么我?”饶是她那样泼辣。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也说不出那两字。
西岐低低地“嗯”了一声。
东霓看着他。时隔多年,第一次微笑着叫他:“喂,西岐哥哥。”男人惊讶地看着她。女子继续说道:“我们出了远古遗迹就成亲。”
西岐也笑了,低低地答应她:“好。”
两个人继续向前方走去。环境越来越恶略。慢慢地由荒地出现了戈壁,周围连树和水也没有。两个人望着天空上垂直照射着他们的大太阳。艰难地继续前行。
时不时有风呼啸而过。暴虐地带着表面的沙子,刮得两个人一头一身。两人都只是穿了一件外衣,一间内裳。西岐将自己的外裳脱了下来。将它撕成细细的布条。将东霓露在外面的口鼻小心地包裹住。拉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东霓的声音细细地不甚清晰地从像木乃伊一样的包裹中传来:“西岐哥哥,那你呢?”
西岐温柔地笑着说:“我没事。”
东霓仍然把他拉了过来。不顾女子的矜持将自己的外套裹在他的身上,她里面的内裳是浅白的。隐隐看得到里面紫红的肚兜,她却也顾不上了,只是小心地为他包裹好。继续往前走。
两人根本不知道会遇到这样的景象,远远望去,沙漠里看不到边际。太阳没有减弱的趋势。慢慢地,东霓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重的,头上好像有千斤重,脚下和地面的沙子好像是有胶水黏住了一样,陷进去怎么都拔也拔不出来。身上开始还有汗不停地流了下来。但是好久没有喝水,他们甚至到了后来连汗也流不出来。
东霓停下了脚步,西岐看着她无力的眼神,像是濒死的小兽一样看着自己:“西岐哥哥,我累了,走不动了。我休息一会,你先走吧。找到路了再回来找我。”
西岐看着她逐渐虚弱的样子,心里越发着急。“霓儿,醒醒。西岐哥哥背你好不好?你别睡,我们说说话。”
东霓已经虚弱地没有办法拒绝,她感受到男人将自己艰难地背上自己的后背,然后一晃一晃地继续向前走去。
男人向上抬了抬女子下滑的身子,有些气喘的说道:“霓儿,你也该减肥了啊。”东霓没有力气去辩驳他,她努力地用自己的头撞了撞他的肩膀,男人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你想听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男人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东霓,你想听吗?”
东霓有些晕,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西岐哥哥好久没有和自己说这样多的话了呢,她乖乖地点头。
西岐说:“你知道吗?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呢?你当时好小好丑的样子,脸上皱皱的,红红的。我当时都被吓傻了,还哭了呢。”他陷入了回忆,背上的女子在他温柔低沉的声音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后来在你周岁的时候,娘亲又带我去了你家。那是冬天,你穿着红色的棉袄,袖口领口处有白色的兔毛,越发称得你唇红齿白,嗯……”他想了想要如何去形容,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像是豆沙馅儿的汤圆。”
东霓恍恍惚惚地听到了,艰难的开口,一张嘴久已失水的嘴巴裂了开来,流出了血,东霓贪婪地舔了舔甜腥的血,问道:“然后呢?”
西岐柔声道:“你知道你小时候有多可恶吗?总是过来打扰我,我画画的时候你抓个蚱蜢放在墨砚里,蹦达地我满张纸上都是乱七八糟的爪子印,然后被师傅骂。”
“师傅交代我看的书,总是有几页粘粘糊糊地,上面有不知名的液体和固体,然后又被师傅骂。”
“我写字的时候你就总是拉着我的袖子,我一动笔,你就拉一下,我完全没有办法写完师傅教的任务。”
他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声音里有自己不自知的甜蜜和怀念:“知道那时候我多讨厌你么,霓儿。”
“父亲给我定亲的时候,我眼前突然闪过了你的脸,脏的像是猫咪的脸。但是我看了秦家小姐的画像,在花从前笑的端庄娴熟的样子,和你没有一点像的。我有些庆幸她不像你,不会打扰我学习,她就像是娘亲一样,总是默默地站在父亲的身后,怎么也不说。但是隐隐地心底有一些惆怅。”
东霓的头歪了下来,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西岐看着这荒漠间自己和背上的自己艰难地爱了好久好久的女孩子,突然觉得很想哭,如果可以,他真想永永远远地背着她这样一直走下去。
女孩子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他仍然自言自语,嘴巴已经破裂了,血留了出来又马上凝固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