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精美的床上,隐隐的可以闻见淡淡的木质香味。床四周都垂着纱幔,是上号的湖州丝绸。上面修了江南烟雨。这明显是一个奢侈有钱的人家。连张秀玄的房间都没有这样好,更何谈她的?
身下的被褥松软,身上的也是。她像是在云端一样,不知道身处何处。突然一个女孩子撩了帘子进来。看到呆呆坐在床上发愣的柔儿笑着说道:“姑娘醒了?这便随我去见公子吧。是他将姑娘带回来的。”
柔儿随着她在曲折缦回的庭院中行走。一座座小巧精致的庭院掩映在花草之间,朱墙琉璃瓦显得越发玲珑秀美。院子很大,柔儿跟着那婢子走了很是一会儿才进了一个院子。现在恰是春天,院子里云蒸霞蔚开了一片彤云一般的桃花,端的是旖旎风光。
有一个白衣男子坐在树下。专心烹茶。空气中茶的清雅和桃花的甜蜜融合的很好。他低着头。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头发垂了下来,一片片的桃花瓣念念不舍地停留在他的身上。却不显得妖媚。只越发觉得他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他抬起了头,眉眼温和。他柔声问道:“姑娘醒啦?不如喝陪小生喝一杯茶?”他倒像是真正的文弱书生。若是跟了他,便是做一个婢女也是好的呀。也不必陪那个恶心的张秀玄了。柔儿打定了主意,越发对面前的温柔书生温柔起来。
她轻轻地福了一个礼,柔声道:“是公子将小女子救了吧?柔儿谢过公子了。”她袅袅挪挪地坐在了白衣公子的对面。微微侧着身子,更是凸显出她完美的曲线。她伸手端过青花瓷杯,手指像是兰花一样微微翘起,洁白细腻修长。她微微放置唇边,抿了抿,道:“柔儿不懂茶,只觉得这茶味道真好。”
白衣男子看到她矫揉造作的样子,怕是把自己当作文弱书生了吧,竟这般*。只是他早已见过绝色,对于她这等只算清秀的女子并不感兴趣。
他不想再和她多绕圈子,径直了当道:“柔儿姑娘是那玄门张秀玄门下的首席弟子吧?”他这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柔儿点点头道:“是。”
男人继续说道:“我怜惜姑娘被那淫棍折磨,每天还有做不完的是。姑娘这纤纤玉手,应该是吟诗弄画的,怎可做那洗衣做饭之事。”他顿了顿,看了看女子的表情,又继续到:“姑娘这等风姿,却有人不知怜惜,小生实在是为姑娘感到可惜。”
柔儿见他将本门派私密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有些戒备,她敛了神色道:“不知公子到底想说些什么。”那桃花瓣落到了茶水里,在澄碧的茶汤中飘飘荡荡,男人将那茶杯举到柔儿的面前,道:“这花瓣在这水里浮浮沉沉,倒不如将这水泼了,对着桃花而言,也就自由了。你说是不是,柔儿姑娘?”
柔儿不过是第一次见他,不知是敌是友,万一是个陷阱,不但除不掉对她也没有半分好处,这个买卖实在是不划算。柔儿摇摇头,眩眩欲泣道:“不知道公子在说些什么,若是将柔儿比作那桃花,师傅比作那茶汤,可就错了。师傅菩萨心肠,是从死人堆里将柔儿救了出来,柔儿一辈子结草衔环也不能报答他一二,又岂会觉得师傅是阻碍柔儿自由的茶汤呢?”
男人知道她如何想的,她倒是比她那师傅聪明的多。也罢,今天不过是试她一把,毕竟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有必要去冒这风险。
男人继续道:“我知道柔儿姑娘和我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不信任在下也是无可厚非。但是小生看到姑娘如此艰辛的样子,很是为姑娘感到难过的。”柔儿看了他一眼,有些一闪而过的悲伤,男子明显的抓住了,这么看来有戏。
他乘热打铁道:“我知道姑娘不过是放心不过在下,毕竟你现在和你师傅在一起,倒是衣食无忧,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人生在世,并非只有这么些需求,难道柔儿姑娘就不羡慕我这精美秀丽但是园子吗?”
柔儿道:“我只知道,人不同名不同,必然是公子上辈子积缘甚广,这辈子才会福泽深厚。柔儿这辈子大概就是如此了。”她不免也有些忧伤。
男人继续说道:“柔儿姑娘此言差矣,尽人事之后才是听天命,人的命运不过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姑娘同在下合作,在下必将这园子亲手奉给姑娘。”
柔儿知道自己动心了,但是欲念就像是恶魔一样,会吞噬人心。她简直是落荒而逃:“公子,奴回去还有事,便先走了。告辞。”
男人在她身后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够他听到了:“我会拿出诚意,给姑娘一份见面礼的。姑娘若是同意了,我们在谈合作。”
柔儿匆匆离开的脚步有些迟缓,但最终还是向外跑去。她不知道在这偌大的院子里跑了多久,最终找到了门,离开了这里。外面是喧闹的街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她身后的豪宅在门外挂了一个牌匾“白府”。她急急地跑了回去,只希望今天是一个梦。
她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回来的时候连菜也忘了买。一群人中午饭都还没有着落,柔儿只好揉了面,做了面条,又把剩下的菜胡乱地炖了炖浇在面条上面。没有人体谅她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