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女子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把她四散的头发轻柔地拢在一起，将被子附在她的身上。这才开始打量着这个许久没见的女子。

弯弯的眉毛像是新月一般，下面是被长睫覆盖住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比天边的星辰都要好看，他总是不自觉被她的眼神吸引。他的视线又移到了他的鼻梁，最终落在了她殷红的唇上。

她原本娇艳的双唇现在上面有两道深深的齿痕，大概是刚刚明明自己觉得痛苦却逼迫着自己不喊出声来。他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慢慢地低下头去，已经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好闻的香气，就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抽身离开，仿佛床上是洪水猛兽一般。

他跌跌撞撞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接连倒了好几杯水喝下。终于心底那股邪气慢慢地消了下去。他却像是忍不住自己，眼睛又看向了床上的女子，却再也没有过去，他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不像是原来那般淡泊平静了。

不久之后，清妍便醒了过来，朝了紫渊的方向就盈盈拜了下去。紫渊轻轻扶住她，说道：“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你若是过得幸福，便比什么都来的好。”他从怀里逃出来一块玉，说道：“这是上古的灵玉，最是庇护人。我现在将它送给你，好代替我保佑你。”

清妍看着手里毫无杂质的玉，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一向是面冷心热，现在能够帮自己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难得了。她不想去追究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想去猜测他眼神后面究竟在想些什么，说到底，属于他们的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现在她只能自私地守护好现在的幸福。

她将玉放在了贴身的位置，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紫渊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他站在了青涯的上面，风猎猎地吹过，他的一袭紫衣像是风中的蝴蝶，在肆意的飞舞。他闭着眼睛，手里在不断地变幻出复杂的手印，嘴里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慢慢地，他的身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紫渊的能力竟然高深到了如此的境界，仅仅凭着自己的修为，竟做出了一个连往凡间的通道。他慢慢地收拢了手势，那洞口终于也稳定了下来。

紫渊回过头，又一次问道：“都想好了？”

清妍坚定地点头，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紫渊让了开来，清妍慢慢地走近了那个洞。突然，她回过头来说道：“上神，谢谢你。”紫渊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清，他依然面无表情道：“说了这么多，你快走吧。到了那边没有仙气护体，你得凡事小心着些。”

清妍点点头，也再没说话。他看着女子红色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灰暗的洞口，只觉得这世间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擅自开通通往凡间的通道，对于仙人来说是一件极其耗费修为的一件事情。紫渊回到离境之后，一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他突然觉得现在过得日子没劲透了，每天做着日复一日的事情，看了太阳升起落下。

他将自己和簌簌的过往又回顾了一遍。他一直固执地叫她簌簌，尽管他已经知道她叫清妍。她是所有人的清妍、妍儿，但是只有簌簌，是他一个人的簌簌。

人都在往前走，但是紫渊仿佛被停留在了过去的时光里，守着他和簌簌两个人的故事，固执地活着。

天天耐心地听完了整个故事。紫渊很是乏味，不太会讲故事，本来是一件很是哀怨纠葛的事情被他讲的仿佛是一大碗白开水一般无趣，但是天天居然听懂了，甚至是还感动了。

他问道：“后来呢？”

紫渊道：“你还要什么后来？”

苏倚天问道：“你那么喜欢簌簌，便没有好气道下去看看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紫渊叹了口气道：“我若是下去看了她，她过得好，我自然是幸福的。若是过得不好呢？我能够把她拉回来吗，不过是增添了自己的烦恼而已。我很懦弱，也只能一遍遍地暗示自己，她过得好，她又聪明又漂亮，怎么会过得不好？”

苏倚天说道：“她确实是过得不好，你信吗？”

紫渊眼睛里有痛苦，他看着面前的小不点。苏倚天道：“娘亲和我说，她的娘亲不过是一个大家族不得宠的小妾，平日里就被那正房欺负，很是可怜。更是听说，她原来在*里呆过的，因此越发地被人不齿。”

紫渊的眼神慢慢冰冷了下来：“小妾？*？她怎么会到这种地步？我真傻，若是知道她这般，我该去救她才是，才不过多少年，她竟然就这般消失了。”

苏倚天道：“娘亲是被她嫁到上官家的，娘亲出嫁之后不久她便就这样死了，过了很久，娘亲才知道。”

紫渊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脸上开始毫无表情地留下了一行晶莹的泪水，他喃喃道：“如此说来，却是我害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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