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苏倚天跟着苏月舞，慢慢地走着。苏月舞的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有些事情会发生一般。

突然有一个白色的鸽子飞到了苏倚天的肩膀上，上边有一封信。苏月舞打开一看，不由得大怒，扯了苏倚天快步而去。地上是一张地图，上面写的灰祺在此。

是岚阁，苏倚天的瞳孔微微收拢，他记得这里。这里是紫渊很多年前制的神器，只能进，不能出。因此，就算灰祺被关在这里，他们能够进去，也未必能救他出来。天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连这招都能用处来，也真是机关算尽。

苏月舞抬脚就想进去，却不料被苏倚天扯住了衣角。他的眸子里带着关心，问道：“娘亲是要进去吗？”苏月舞摸摸他的脑袋道：“灰祺叔为了娘亲的娘亲一辈子，就算不为了我，为了我娘，我也是要进去的。”

苏倚天很是想说，你蠢啊，哪有自己要去坐牢的。那什么灰祺，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进去了，也没有用啊。

苏月舞看着他纠结的表情，道：“放心，娘亲一定会找到出来的办法，走吧，和娘亲一起进去。”

杀神想着，若是真的这女人没办法，他就只有行行好，救她出来算了吧。

两人终于踏进了门槛，门自动地关了起来，这岚阁是木质结构，走在上面吱吱呀呀的作响。他们慢慢地走了上去，在最上面一层看到了被关押的灰祺，他全身破破烂烂，像是被拷打过一样，还带着血迹。

苏月舞带着泪走到了灰祺的身边，看着他全身被捏碎的四肢骨骼，含着泪道：“灰祺叔，对不起。”

灰祺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透过了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说道：“没事，我也活得这么久了，看到清妍的女儿，能够为你和你娘做一些事情，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他像是长辈一般爱怜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叹气道：“只是你不该来，为了我这么个人，自涉陷阱不值得。”

苏月舞摇头道：“不，为了您，为了娘，是值得的。若是娘知道你为了她做了这些事，她一定会感动的，前半生您陪着她，帮她挡去了所有的阴雨，后半生，她却是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但是，您又护了我。这份大恩，我和娘都记得的。”

灰祺笑了，说道：“你和公主真是像，带了些男孩子的豪气。原来她看话本子的时候，总和我说要闯荡江湖呢？”

苏月舞看着他这般，也笑着说：“娘亲没有成功，我倒是成了呢。在凡间，我有月杀和月影商会，还有一群江湖姐妹，都是过命的交情。”

灰祺点点头：“你是比你娘有福气的，灰祺看得出来。你娘这辈子就是太多执拗，但是又太怯懦，这才被他人所利用。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带着你的小家伙，好好和夫君过日子。”

苏月舞看到他在交代遗言一般，慌了神道：“灰祺叔，你也是。和我们一起到了凡间去吧。我有个极好的院子，里面种了好多的桃花梨花，你一定喜欢的。”

灰祺说道：“不了，我不去。我已经被喂了毒。你不要急，我是自愿的。我能帮到你们的都已经做了，如果我再见到妍儿，她也必不会再怪我了。你们拿着这个出去，紫渊后来托人给我的，怕是料到了你们会出事，还是拿了这块当年给妍儿的玉佩，让我给你。”

那并不是当年给清妍的玉佩，那玉佩一直在苏月舞这里。那是一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少女，绝世的容貌，却不如她眼睛之间灵动的光彩，映着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很是娇俏动人。那是紫渊认识的簌簌。

苏月舞握紧了那块玉，灰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不止。他像是在絮絮叨叨一般，杂乱地说着自己的事情，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公主，你不要去找紫渊。

公主，灰祺多感激当时救了你，你抱我回来。我修成了人身在你身边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

公主，你为什么要下凡爱上一个凡人？

公主，灰祺喜欢了你一辈子，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他是笑着闭上眼睛的，脸上是一片朦胧的光华。苏月舞跪了下来，向他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此番苏月舞和灰祺说完了话，苏倚天已经完全呆住了。

杀神刚刚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满墙都是鲜红的字，像是血写的。他不过是嫌他们这般拖沓才看这到底写的什么，后来越看越心惊，这竟然是他苏醒之前写的，把他和苏月舞的关系，前前后后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

他怕自己得到了杀神的能力，就忘记了娘亲。他宁愿永远都不要苏醒，只做娘亲的小天天。他一个人在岚阁很害怕，他知道娘亲会来的，但是他怕她来，她会死。他也怕自己最后被杀掉，再也见不到娘亲。

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他有些接受不了。经历了莲卿那样一件事情，怎么还会有人对他真正的好？

苏月舞也看到了满墙壁的血渍，呆呆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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