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都是我逼莲卿去做的。你莲姑……其实待你很好，好多次偷偷把药倒了。只是被我发现。她便要挨打了。”冥苍脸上的表情很是奇异。

苏倚天简直不会想到，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老怪物竟然这般可怕。他说道：“我本就知道你坏，却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莲卿。你真是爱错了人。”

莲卿面上已经恢复了一派温柔之色，听到苏倚天这般说。只是摇摇头。温柔地看着冥苍说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是冥苍就好。他当初把我救了下来，我便感激他一世。他有心魔，我救不了他，只能帮他赎罪罢了。”

冥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这么多。害莲卿吃了这么多的苦。她却从来没有怪过自己。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我以为，这些年你一直在怪我。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没有脸去见你。看见你就知道了我那荒唐的过去。我害了你。莲卿……”他低头唉唉地哭了起来。

莲卿摸着他的鬓角。微笑说：“当年你喝醉的时候，我便答应过你啊。一辈子不离开你，一辈子不背叛你。阿冥这么脆弱的人。若是我离开了，在这偌大的冥界里，可就真的只剩孤家寡人了。当年……我的确是想过死。死了大概就不会记得对夫人和九幽的愧疚了吧？但是，莲卿舍不得你，宁可被心底的愧疚日日诛心，却也不能离开你。”

冥苍紧紧地抱着莲卿：“莲卿，我们生前错过了这么多，死后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莲卿微笑点头说：“好，葬在那阳光下面，有桃花，有溪水……”那是他当年说的话，她现在还记得。

冥苍看着苏倚天，说道：“我们该赔你这一命，只愿你能行好，帮我们葬在一起。我告诉你一件事，你那哥哥，在后山的山洞里，这些年来我没有杀害过人，他现在，估计还没死吧。”

苏倚天像是不敢置信，现在自己一下子多了一个哥哥？苏月舞却将所有的事情想了清楚，那幽篁大概就是团儿了吧，而自家儿子，大概就是圆儿。

他们还没有进一步行动，便有一个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灰色衣衫上沾满了血迹，已经瘦成了一副骨架子，行尸走肉一般。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苏月舞再看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幽篁。她在鬼域见到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像是清风明月一般。现在的他全身是血，像是一个会行走的骷髅一般，脸上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仇恨之色。

他看了站在一起的冥苍和莲卿说道：“你掳我至此，我本来还没这般恨你。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家破人亡，全都是因为你们！都是你们，娘亲不久之后便死了，爹爹陪了我几年也去了。若不是你们，我们这本是一个团团圆圆的家。”

他像是疯了一般，抽过唐亦柔手里的剑，往两人砍去。

冥苍牢牢将莲卿抱在怀里，冥苍的剑一道道刺到了他的背上。他的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但是不管莲卿怎么挣扎，他就是不肯让她出来，就算是死，他也要护祝她。

莲卿的眼神孤苦悲伤，看着冥苍受伤的样子她心疼的厉害。她的眼风无意识撇过了苏月舞，看着那个绝美的女子一脸平静地看着这所有的一切，她突然生出了恳求之意。

苏月舞见她看了过来，清冷凄婉的面庞上，那翦水双瞳里流露出满满的恳求之色。苏月舞心底有些可怜她，她再如何作恶，到底是为了面前这个男人，现在他终于悔悟，她又怎么能不倾力相报呢？

她又想到了冷梵云，这么久不见，他是否可好。在原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会这般毫无底线，把对方当作唯一的神只一般爱恋。她爱冷梵云，但是爱的有底线，有尊严，有很多比他更重要的事，他并非是自己的唯一。她甚至随时打算抽身回来，但是冷梵云却是像清妍一样，像莲卿一样，全身心地爱着自己，尽自己所能的护她和天天周全。

她走了过去，将幽篁的手臂拉住了。幽篁的眼睛赤红，看着是苏月舞，却也停下了动静，站在一边。苏月舞拿过他手里的剑，递给了那个感激看着她的女子。

莲卿笑了笑，她真的很美，是那种清冷的美。但是她的一辈子却没有像莲花一般出尘清冷，为了面前的男人，她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泥沼里，动弹不得。她接过了剑，微笑着对着苏月舞说：“谢谢。”

一反手，将剑刺进了冥苍的背，那剑刺得很深，一下子穿透了冥苍的腹部，刺进了莲卿的腹部。她微笑着，将那剑用力地刺进去了些，直到两人都被剑贯穿。

他们俩一辈子作恶甚多，却也能这般相守一辈子，不背叛不离开。他们死在那里，血像是曼珠沙华一般，流淌了一地，他们在中间微笑着，像是一切都圆满一样。苏月舞莫名悲从心生，哭了出来。

唐亦柔也是满脸的泪水，若是青涯不死，他们也能是这般眷侣。苏月舞看着瘦弱地唐亦柔，终于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孤苦无依，她走上前去，把柔儿抱住，哭道：“柔儿，对不起。”

柔儿本就不是要和苏月舞冷战，她要的不过就是苏月舞的感同身受，和自己说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