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子安本来的设想中，能够凭一己之力干倒十数个保安，并且敢站在数百米高空边缘，掐着葛辉脖子问话的人，理应是冷厉而肃穆的。

在部队的时候，曹子安也曾见识过一些特种精锐，大多都是比较冷酷的，每一个都是人中之龙。正是基于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考虑，曹子安才有着那般设想。

不过，林莫一开口，曹子安就知道他错了。错的还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大错特错。

“呵呵。”

曹子安不似苏紫瑶，早已是习惯了林莫那独特的说话方式。素来严谨甚至带有一些古板的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林莫的自恋，只能是呵呵了。

“我看过你的个人简历，你以前当过兵？”

曹子安毕竟是久居安保部部长之位，很快便是收敛了惊诧神色，恢复了那副不怒自威的威严神情。

“小兵一个，在部队混不下去了，只好回社会上讨生活了。”

林莫自顾自的抽着烟，随口应了一句。

曹子安没有在多问什么，他不傻，否则苏宏也不可能在创办苏氏集团的时候把他找来。一个能够凭一己之力干倒十数个保安的人，在部队的时候又岂会是普通士兵。都是从部队出来的，曹子安也清楚，部队的保密条令。他还以为林莫不愿多说，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所以，他也就没有多问。

殊不知，林莫不愿多说他在部队的经历，确实是有着需要保密的地方。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心中有痛。他不愿将那曾经历过的痛楚讲给别人听，因为那样的话，只会让他的心再痛上一次。

“部队是个好地方，要是当初可以选择的话，我一定会选择继续留在部队，哪怕只是当个炊事员。”

曹子安没有在多问林莫什么，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

本来，曹子安在部队的时候是不抽烟的。在进入苏氏集团接触人和事多了以后，他也学会了抽烟。不过，他抽烟不是因为发愁和寂寞，而是因为怀念，怀念那段在部队的岁月。

一时间，曹子安的办公室内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氛围。林莫和曹子安都没有说话，两人各自抽着烟，皆是陷入了各自的回忆之中。

……

良久，林莫率先缓过神来，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摁灭了手头的烟蒂，“行了，不打扰你了。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说着林莫就要拍屁股走人。

“等一下，我好像还没有给你介绍你日常工作内容吧？”

眼见林莫大有撂挑子走人的迹象，曹子安也顾不得回忆了，连忙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唤住了林莫。同时，曹子安也有些哭笑不得。若不是早就见过林莫的照片，并且之前苏紫瑶和人事部那边都给他打过电话，曹子安都要有些怀疑，站在他面前的林莫，到底是不是来接任安保部副部长的了。

“我也就是来挂个名，你就当我不存在就行。”

林莫摆了摆手，转身抬腿欲走。

曹子安微愣，他忽然有些明白，之前苏紫瑶给他打电话时候，为什么要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给林莫讲明工作职责，切实敦促林莫履行工作义务，但是言语千万不能过激，以免林莫真的撂挑子不干。

刚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曹子安还有些疑惑，苏紫瑶为什么要这般叮嘱他。现在他明白了，林莫压根没有把这个安保部副部长当回事。

若是换做其他人，曹子安多半是要严加训斥的。不过，已经确认林莫是从部队退下来，甚至是从刚某个特种部队退下来的，曹子安自然不会认为林莫这是在耍大牌。

相反的，林莫此刻的行为举止，反倒是进一步验证了曹子安的判断。

好歹曾经也算是半个特种兵，曹子安自然清楚，退役特种兵在保镖行业是有多抢手。年薪百万对于某些顶尖退役特种兵来说，只是个起步价。有太多集团老总，愿意出高价雇佣退役的军中精锐。

相比之下，林莫委身于苏氏集团做个安保部副部长，算是很屈才了。

若是被曹子安知道林莫在部队时的经历，那他一定会哭着喊着将部长位子让给林莫。便是如此，曹子安怕是也依旧会觉得太过委屈林莫了。

这已经不是屈才了，这是埋没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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