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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渐渐的停下了,石桂清在门里,紧紧的靠着门。一下子滑坐在地上,闭上眼睛,石桂清已经泪流满面。她知道方瀚博就在门外,却不敢发出声。不敢去给他开门。她用双手使劲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可以让方瀚博听见,不可以再次见面,如果注定没有未来。那么就让她来做这个狠心的人吧。
方瀚博在石桂清家门口,从天黑等到天亮,天边慢慢开始泛白。眼看着太阳都要出现了。只好离去。
石桂清脸上挂着泪痕,靠着门坐着,面无表情。竟也是*未眠。她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方瀚博只带天将亮起来才离去。心里不自觉的一抽一抽的疼着。
方瀚博第二天再去找桂清。看到房门大开,他喜出望外。终于开门了!方瀚博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四处张望着,寻找着石桂清的身影。大声的喊着:“桂清!”
桂清已经躲在一旁,眼眶中满是泪水,却憋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在边上偷偷的看着。
石桂清看着方瀚博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心里不同的说着:“对不起。”
方瀚博失落的从房子出来,一露出来仍然四处搜寻着又,诶呦石桂清的身影,他情绪激动,对着巷子大喊:“石桂清!你到底在哪?石桂清!”
看着方瀚博失落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石桂清扶着墙角,慢慢的蹲*子,在巷角嚎啕大哭。
只是方瀚博已经走远,不会看到,也不会听到 。
时间往后推移着,石桂清已经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了。
民政办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孩子,粉嘟嘟的,肉呼呼的,一只小手仿佛想抓住什么似的,不停的抓举着,工作人员抱着孩子轻轻摇着,对石桂清说道:“这孩子是被遗弃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石桂清淡然的笑着,看着孩子,眼中满是慈祥,对工作人员轻轻的说道:“我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生孩子了,我一定把这孩子当做自己亲生的。”
工作人员抱着孩子,上下轻轻的摇着,对石桂清笑咪咪的说着:“看着孩子多可爱啊。”
石桂清伸出一只手,小心点都弄着小娃娃,摸着她娇嫩的小脸蛋,摸了摸她的头发,孩子的头发软趴趴的耷拉在额头上,石桂清看着孩子,眼中满是温柔和慈爱,说道:“以后就叫她小苇吧。希望她能像河边的芦苇一样坚强。”
民政办工作人员将孩子小心送到石桂清怀里,石桂清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又有些束手束脚的抱住了孩子。她想起了这个孩子的遭遇,疼惜的抱着孩子亲了亲。
“啊啊”,孩子对着石桂清咿咿呀呀的叫着,然后笑的无比开心。伸出了稚嫩的小手,仿佛想摸摸石桂清。
石桂清抱着孩子晃着,转过头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小苇,小苇……你看她对我笑了。”
一阵凉风吹过,方瀚博从自己的回忆中转醒,他看着石桂清的照片,照片上笑的淡定从容,眉眼依稀有以前的温柔。
信在火苗里烧成灰烬,方瀚博在石桂清的墓前默默了良久,然后慢慢站起来,起身离开。留下一团灰烬在石桂清坟前,一阵风将灰烬吹散。
石小苇带着方瀚博来到一个已经近乎荒废的剧场里。石小苇去到后台,穿上戏服,对镜梳妆,一笔一划,都无比认真。
空荡荡的剧场里,观众席上只坐着方瀚博一个人。
他看着空荡荡的剧场,仿佛回到了当年,石桂清也似乎是坐在自己身边,只要一转头,就可以看见她的发丝浮动。
石小苇慢慢出场,为方瀚博唱着庐剧。衣诀翩飞,一举一动都透着石桂清当年的影子,唱腔念词也都和石桂清所差无二。
方瀚博看着看着,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石桂清,她迈着小步子出场唱庐剧,一停一顿,一颦一笑都颇带韵味。晚风吹过,扶起发丝缠挂在她的头饰上,石桂清一身浅粉色的水袖,来到自己眼前,水袖挥舞着,在风的吹拂下,仿佛即将翩然飞走。
当年一眼惊鸿,将自己的全部目光都夺走,将自己的心也待到了天边。
方瀚博耳边回响起自己年轻时和桂清说过的话。
年轻的自己对石桂清笑着说道: “如果以后我们也生女儿,就让她和你学唱庐剧。”
当初的桂清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呢?
方瀚博想起来,石桂清转过头,温柔的看着自己,眼睛清澈透亮,眉眼含笑,对自己说道:“好。”
方瀚博记忆重叠,眼前浮现桂清当年唱戏画面。
这么多年来,方瀚博每当想到京剧,脑海中总浮现一些无法串连的片断:演出时夜晚的灯光、花田的阵阵芳香、石桂清慌乱的神情、她凌乱的发丝、清秀的眼眉……这似乎有点就在眼前浮现的感觉,没到这时他便陷入这种回忆中不能自拔。
后来的日子,阳光明媚。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浅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