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个结结实实，随着周缘的晕倒，整个幻境因为没有灵力供给也开始逐渐消失，缓慢的一点点碎片化消失在空中，露出了后山本来的狰狞面貌。

“咕咕——”

不知名的鸟叫声在树梢上方响起，缭绕在上方重重叠叠的枯枝间，天上的月光无法全部倾泻，只能困难无比的穿过削瘦又诡谲的层层树枝，微弱的照亮前方的一片腐烂枯叶。

苏晓在做完这一切后，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也不管地上有多脏，非常疲惫的直接就坐在了满是枯叶的土地上，他垂眸看着自己满是伤痕与污秽的手，又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旁边毫无声息的乌谛，抿了抿嘴。

乌谛这个雪白的团子在幽暗到几近窒息的阴冷色调中成为了唯一一抹亮色，看起来是如此干净温暖，与这压抑的森林格格不入。

他缓缓伸出手臂，想要抚摸一下看起来暖烘烘又柔软的毛发，却又将手臂滞留在半空中。

瘦弱的，布满伤痕与灰尘的手臂——

——与洁白的，柔软的毛。

界限分明。

苏晓捏紧了拳头，压下了想要抚摸乌谛的柔软念头，收回了手。

他早就知道后山存在着神兽，那是他父母在还没离开他之前告诉他的信息，除此之外还给他如何与神兽签订契约的方法，父母在生前留下的宝贝已经在这的地方花光了，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不可后退。

这是一个赌局，苏晓不知道后山里存在的是何种神兽，若是舜钰或者粹络，估计现在自己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知晓苏家人早就盼着他的死亡，于是精心策划，赌上了一切终于进入了后山，也如期所愿进入了幻境，很明显这头神兽还处在幼年，能力还没有强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而且是四种神兽中性格最温和的乌谛。

苏晓赌对了。

他咬了咬牙，过往被欺辱的画面一幕幕铺展开来，苏晓的黑瞳瞬间变得幽暗而可怖起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留下，他将目光看向安静的躺在一边的乌谛，缓慢的擦了擦自己咬破的唇角，在自己腰间抽出了一把劣质的小刀。

不甘心。

他要活下去。

不甘心。

他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只要和神兽签订了血契，他就有机会变强，虽然这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与精血，还很有可能导致双方不配合而魂飞魄散。

虽然他要将这把小刀刺向自己的心脏，取出精血后摁在乌谛眉间，催动血液流入他体内完成血契。

但是苏晓别无他法。

人生就是一场赌局，他自失去父母被人打落底端百般羞辱之后，就没有了可以选择的权利。

轻喘了一口气，苏晓缓慢的站了起来，眼睛盯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布满伤疤的手在细微的颤抖着。

他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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