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长达九天的培训,我还真的成一名煤矿工人,一名有着大学本科文凭的煤矿工人。√
以为有大学文凭在煤矿有多么了不起吗?那你就错了,大学毕业在煤矿当工人的一抓一大把,他们在井下,吃不下苦,干不下重活,轻的技术活,又干不来,挨骂的份是常常跑不了。
怀揣着有个女孩做老婆的心情,我走进了那神秘的地下世界,头顶安全帽,穿着不合体的工作服,穿着笨重的靴子,一个不适合下井的人,就这样下井了。
我在煤矿出生,在煤矿的环境里成长,上大学到外面的世界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这个世界里,命里注定,我这辈子是一个煤矿工人。
第一次下井,内心满满的兴奋和好奇。
“小张啊,第一次下井害怕不害怕?”师傅问我。在煤矿上第一次认了一个师傅,也就奇怪了,拜个师,没有的仪式。
“不害怕”我向来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有了好奇心,可以冲淡一切恐惧的心里。
“呵呵,不害怕就好”师傅说着,便笑了,大家便安静了下来,罐笼开始慢慢下降,速度越来越快,只能看到头灯发出的光。
罐笼一个劲的下滑,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没有恐惧感呢?难道是因为心里装着一个女孩,我微笑了一下,罐笼到底了。
走出罐笼,便是灯火通明的世界,青岛中山路地下商场也不过这个模样,地上铺着橘红色地板砖,巷道两帮和顶板粉刷成了白色与天蓝色,显得格外温馨,巷道顶板上一排排防爆灯照亮着通往前方的路。我迈着军人的步伐,跟着师傅雄赳赳的朝前走去,皮靴在底板上踏出欢快而有节奏的音符。
越往里走,越显示煤矿粗犷的一面,地板砖换成了水泥地,两帮变成了灰色的水泥墙壁。
走了一百三十五米,便有井下交通工具可以乘坐,一根巨长的钢丝绳悬挂在半空,钢丝绳上焊接着一个个啤酒瓶口那般粗的钢筋,钢筋下端有一个容得一个大的空间,双手握住钢筋,坐上,便开始缓缓朝地下更深处前进。这个交通工具有个好听的名字,猴车。也许跟人坐上去像猴子的原因,才取了这个名字。
菲律宾的香蕉园里,你也看到循环着往外运香蕉的设备,跟那原理差不多,如果你还想象不出,那一定在电视里,看到过某猪肉厂,将猪肉从一个工序运往下一个工序的设备,就是那种东西。
眼前的世界,成了黑色,只有矿灯照到地方,才有光亮,我不知道从哪里下侯车,矿灯一直照着前方的唐师傅,他从哪里下车,我便从哪里下。
候车以每秒零点五米的速度前进着,三十三分钟的行程,我下了车,跟着师傅拐进了另一条巷道。走了三米,巷道开始倾斜向下,通过左边的台阶,慢慢的往下走,紧挨着台阶的是轨道,那是矿车的道,所谓“行车不行人”就是矿车运行的时候,人是不允许通过。
往里走去,开始变得昏暗起来,通过一段有杂乱轨道地面,又是一个上坡路,跟着唐师傅开始往上爬,爬了七十二米,向左拐入了一条巷道,越往里走,风机的轰鸣声越响,这是要源源不断的往工作面输送新鲜的风流。
我倒没有感觉可怕,努力适应着这里的环境,总感觉黑暗的世界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仿佛在警告自己,了他的领地,了他的世界。
唐师傅对我说:“小张啊,你掂量着自己的能力,干得了的干,干不了就不要去做,安全第一,刚开始,你看着我们怎么干的,你不着急下手。”
就这样,我跟着唐师傅后,他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休息的时候,师傅们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了下来,看着干净的工作服,我舍不得坐下来,便站着,直到感觉到累了,才不得不选择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师傅们休息会又开始了工作的状态,我丝毫没有要工作的意思,便坐在那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我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就剩下我一个人,师傅们都不见了。
我站了起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我慢慢的移动着脚步,小心翼翼的朝前望去,在堆放的锚杆空隙之间,看到了来访着。
他眨着眼睛,慢慢的从洞隙中爬出来,探出脑袋,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动静,我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慢慢的爬出了缝隙,原来是一只有着暖壶大小的老鼠。这么大的老鼠,还是第一次见到,更奇怪的是,这是一只白毛鼠,我见过白毛鼠,那都是鸡蛋大小的做试验用的小老鼠,而今天这只,却彰显着霸气。
只见他朝前爬一段时间,便的返回去,一连几次的折返运动之后,终于明白这家伙,这是想要做什么了。
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费劲周折的到达了一个白色塑料袋前,两只前脚白色塑料袋,用嘴撕咬起来,那种声音又出现了,原来是撕咬塑料袋的声音。
大老鼠似乎也害怕这种“嗤嗤”的声音,折返身体,往后跑,突然又停住,返回过来,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