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可西里煤矿生活了四个多月,竟然没有一点残留的记忆,觉得一切都好陌生,仿佛第一次到了这里。
不断碰见从井下走出来的工人,他们像被斗败的公鸡,像被打的夹尾巴狗,低着头,迷迷糊糊朝着餐厅走去。我像着了魔一样,如同僵尸一般,觉得餐厅那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主宰着我,行尸走肉般走进了职工餐厅。
职工餐厅不大,这里是走进来不知道吃什么好的地方,发愁吃什么饭的地方,因为生理的需要,仍需要补充食物,只能够凑合着去吃,但对于工人来说又不能够凑合,要知道他们长达八九个小时的井下牛马般生活,是不吃东西的,他们在职工餐厅,再难吃的食物,他们也要吃的津津有味,必须把那一年四季都不变的面,都当做大餐去吃掉,要吃的胃装不下,肚子鼓鼓的,如同怀孕的老鼠一样。
看着眼前的人,行尸走肉般的过着自己不想要的这种生活,但因为生活的压力,他们必须这样生活下去,等着生命透支的所剩无几的时候,再与煤矿说拜拜。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该死的煤矿,爱情?还是想见到那只曾经救过我的白毛鼠呢?
我从一卖饭窗口欣赏到最后一家五窗口,竟然发现自己饱了,饥饿的胃颤抖着,他害怕见到这些食物,他努力的分泌着酸水,他似乎告诉我,只要不吃这里的饭,我可以什么也不用吃。
我又反过来走了一遍,依然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我站在那里,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突然他们麻木的表情,消失了,换做了老鼠的模样,我知道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我控制不住电脑。
看到餐厅的人,脖子以上,都成了老鼠头的模样,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被从矿井下被救出来,而是我的魂魄到了人身鼠头的世界。
我到了煤矿上,幻觉竟然如此的强烈。卖饭的大妈大声嚷嚷道:“别叫唤了,该是你的就是饭,叫唤也没有用。”这些职工餐厅卖饭的人,在我眼里一个比一个厉害,人多的时候,你报饭的时候,要么爱理不理的站着,要么突然大声嚷嚷几句,安抚那些买饭的人,似乎再证明,职工餐厅我们所的算,又似乎再证明,下井的煤矿工人如果按三教九流去划分,你们比我们的等级还要低劣,有什么权利到我们卖饭的地盘,乱喊乱叫,有的让你吃,已经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我突然想离开,什么也没有吃的离开了,两个月已经没有来可可西里煤矿了,我坐上电梯,到达高层二十三楼,我曾经住在这里。
煤矿不同于其他单位的另一个不同是,职工宿舍的门,都是有服务员,不管你时候回来,都是她们守护着,对于工人来说,没有一点隐私权。
“知道了,等着啊”我敲完服务员的门,里面传来了狼嚎般的叫声。
我从小怕狼,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狼。
我等了约莫三分钟,服务室的门才算打开,一个衣衫不整的服务员睡眼朦胧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倒像我欠了她几百万块钱似的。
她没有笑,没有表情的低着头,朝前走着,我跟着她走到宿舍门口,她打开门,一声不响的走开了,我推开门走进宿舍,顿时一股臭脚丫子味道拍打着,突然觉得有一个几千年没有洗过的臭脚,踩在了我的鼻子我的嘴上,窒息的要死。
我将行李放回宿舍,又返回服务室,我正想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呻吟声,那种声音急促短促,像是电影里演的那种,我觉得我这纯洁的耳朵受到了玷污,那呻吟声,随着长长的“啊”消失了。
紧接着着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听到了脚步声,我赶快闪进旁边的男厕里,听到“支扭”一声,一个脚步声到了男厕所,我假装着洗了洗手,走到服务室的门前,那个服务员正在扣衣服上的扣子,她说:“不是给你开门了?你还想怎么。”
“屋里怎么睡了八个人”
“你是不是好久没有上班了,现在住房紧张,如果有人不来上班,就会有没有住处的人安排进去。”
“奥”我转身离开了,因为我知道,和这个服务纠缠下去,我也会成了服务员级别了。
到了可可西里煤矿,还没有见到佳梦。
我本人不抽烟,讨厌在我身边抽烟的人,在煤矿与人交流的法宝还是烟。
我先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盒烟,一个打火机,便直接去了劳资科。
我直接敲了敲了劳资科的门,听到“进来”。
我走了进去,一个满脸横肉穿着西装的领导,正坐在电脑后面,敲打着键盘,工作相当努力的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什么事,说”领导问。我一听觉得这个领导肯定是办事效率高的人。
我说:“上一次咱们煤矿发生透水事故,我被救上来,在家等了两个多月,我身体完全康复了,想过来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过来”我一边说,一边将一支烟递上去,领导的手根本没有时间离开电脑,也没有去看我的那支烟,我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便将烟放在了他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