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白毛鼠之间,似乎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毛鼠救过的我的命,还是因为觉得的煤矿工人都像一只白毛鼠。
可可西里煤矿依然卯足了劲,生产,矿工们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一些合同到期的农换工离开了煤矿,又一批年轻有力气的农换工又走进了煤矿,他们工作在生产一线,最艰苦的地方。却不能够保证将来离开煤矿的命运。
不得不说一下,煤矿工人的厉害,我再一次走进那被水淹没的巷道,里面已经完好如初,偶尔可以看到皮带机头黄褐色的淤泥,只是因为这里不能够洒水,即使顶板上,因为经常洒水,已经看不出这里发生过透水事故。
走进这条巷道,心里还是有点阴影。
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看到了以前我们检修班的工作场景,的人都在,可惜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条巷道工作了,到了这里我开始产生了幻觉。
“操你娘,还不快给老子进去,在这里磨磨唧唧做你妈什么?”听到身后带班的骂道,我看了他一眼朝着工作面走去。
我所在的巷道正在打瓦斯抽放联巷,可可西里煤矿属于高瓦斯矿井,开采煤层的时候,需要尽可能的将煤里的瓦斯抽采出来,这样做可以防止瓦斯爆炸,还可以利用瓦斯这种能源,本来可可西里煤矿想利用瓦斯发电,可惜技术达不到,抽采出来的瓦斯也只好偷偷的排放在空气中了,全球变暖,可可西里煤矿功不可没。
打联巷是将两条近似平行又在同一水平的巷道打通,这是在巷道的一侧挖掘,停止巷道中间的综掘机排不上了用场。那就开始炮采吧。
我喜欢看《平凡的世界》这本书,书里描写的煤矿工人炮采挖煤的情境我记忆犹新,那是采煤工作面的一种采煤工艺,现在已经很少用了,大多都是用采煤机进行割煤。这又与我今天所在的掘进巷道不同,只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那些没有接触过煤矿的人说的,如果你有相当强的煤矿专业知识,完全可以将我这一段当做废话,看到这里,也许这一段你也看完了。
我正是这个时候,了生产班,真是临危受重用啊。
第一次成为生产班的一员,总觉得心里憋屈的不行,老师傅们拿起锚头接上风管,开始朝巷道壁上打起了炮眼,作为新工人,我只有做一些辅助性工作。
到了工作面,我成了被堵上耳朵的蝙蝠,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更是无从下手,老工人们专注的干着自己的工作,完完全全将我忽略了,我站在那里,如同不朽的丰碑,任凭风吹起的煤屑轻轻划过我的脸。
煤屑如同风中的雪花一样,飘飘洒洒而来,他们附着着我的脸上,附着在我的衣服上,一些更淘气的竟然慢慢的钻进了我的耳朵,他们轻轻的落入耳朵,发出着不愿离开的声音,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通过鼻子嘴巴我肺部的煤尘,我却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就是咳出血来,估计也别想让那些肺部的煤尘出来,他们在肺部享受着温暖,不愿在过风吹着飞的日子了。
“站那死呢,快点将炮土捏起来”我又看了一眼,那个发脾气的老工人,他如同发了情的公牛,风吹起的煤尘已经将他的眼睛砸红了,满脸的煤黑,煤矿的生产全靠这些人的再创造。
我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怎么捏”。
“妈的”那带班的朝身边一个搭帮的大声说:“你他妈的,告诉他怎么捏炮土”
一个身体比我瘦,比我高挑的年轻后生蹲在了我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抓起袋子里的胶泥土,两个人捏起来,最后捏成了直线状的大便样子,然后说:“这样就可以了”。说完又回到了打眼的地方。
我坐在那里,在煤矿井下,似乎成了最的解决疲劳的部位,一坐下来,整个身体就轻松多了。
我学着那个年轻的师傅的样子,慢慢的捏起来炮泥,我努力想着大便的模样,中间粗两头尖尖,我将捏好的炮土放在一个铁锨里。
“现在将放炮线打开”另一个又高又胖的师傅,将一盘放炮线扔到了我的脚上。
我踩在洗煤泥,往外放在炮线,此时的自己又觉得特别像战争年代打地雷战的人,有种战士的味道,和平年代,想要见识放炮的威力,煤矿井下却是一处难得的地方。
我将盘着的炮线拆开,便坐在那里等着,不一会里面的人全出来了,放炮员将放炮线拧接在发爆器声,然后大声喊道:“开炮了,开炮了”。
放炮员将手里的钥匙拧动,一声巨响传来,整个巷道都随着震动起来,巷道壁上的落下粉尘紧接着就飞舞着,朝着我的鼻子里钻,我剧烈的咳嗽起来,老工人们麻木的等着,此时的工作成了有硝烟的战争,人的力量改变着这个脆弱的世界。
一股浓浓的煤尘,从工作面慢慢的弥散出来,像一道煤尘墙,所经过之处,都被吞噬了进去,啥也看不见。
忍受着煤尘的清洗过后,我们每个人暴露在外面的部位,全都覆盖上了一层煤尘。紧接着一股刺激喉咙的硝烟味,撞击着人的心肺,我的眼睛流泪了,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