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易望了望四周,仿佛沈君简会在下一秒就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似的。
“我哥哥呢?他是不是去上厕所了?还是去给我端饭了?”
沈君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醒来之后会特别执着于沈君简在哪里。他伸手捂着胸口,总感觉心脏的地方有点疼。他仿佛已经有了预感。预感沈君简可能出了什么事了。
或许这就是亲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也说不定啊。
韩医生也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桀骜不驯的沈君易露出这种茫然的表情过。现在的沈君易看上去就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一样,一心只想要找到他的哥哥沈君简的身影。因为他也知道。只有沈君简这个人,他是可以无条件全身心地信任的。
“你哥哥他……他走了。”韩医生觉得自己的嗓子干涩,每一个字都说得相当艰难。他将沈君易手下放着的一封信抽了出来递到了沈君易面前,“这是你哥哥留给你的信,你先看一下吧。”
说实话。沈君易虽然听到了韩医生的话。但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沈君简已经离开了自己。
沈君简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就这么离开呢!还是赶在他卧床不醒的时候?沈君简是那么的关心自己,平常有个什么小伤小痛他都恨不得全天候地守在沈君易的身边,而这一次沈君易被父亲打得半条命都没了。沈君简怎么可能放心得下他!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了他!
沈君易刚想皱着眉斥责回去。却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的字迹。那字迹灵动清越。沈君易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确实是沈君简的自己。
于是他暂时按捺下了心中的怒火。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枚戒指和一张薄薄的信纸。
沈君易认识这枚戒指。这戒指是沈守鑫专门请了世界顶级的设计师亲手设计打造的,一共有两枚,一枚在沈君易手里。一枚在沈君简手里。
当年在沈君易和沈君简的成年礼上,是他们的父亲沈守鑫亲手将这两枚戒指给这两个儿子戴上的。
沈君易连忙去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果然已经被摘走了。应该是被沈君简拿走的吧。
这算什么?他既然都已经决定要抛下沈君易离开了,又为什么还要交换戒指作为纪念呢?他看到戒指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难过和愧疚吗?
沈君易的心里很是不爽,相当不爽。他将沈君简留给他的戒指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然后将信纸展开读了起来。
韩医生也没有打扰他,只是端着杯茶默默地坐在一边等候着他看完。
沈君简的这封信其实写的并不长,他用的字句都是相当简洁明了的,但是信息量却非常大。毕竟要用寥寥几句将他想要告诉沈君易的话全部说完还是相当不简单的。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甚至恨不得给沈君易留下几十页的信纸用以诉说他的不舍之情。
沈君易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那封信,才总算是弄明白了沈君简想要跟他说的话。
“这个混蛋,居然为了自己的幸福就抛下我去跟谢天汐那个死丫头远走高飞了!这是人做的事吗!”
沈君易愤恨地将那信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墙角,然后伸手指了下韩医生的鼻子。
“你!就是你,不是别人。你过来!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我仔仔细细地讲一遍!不准漏掉一个细节明白吗?”
韩医生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出,他也并不推辞,又喝了一大口茶之后,润了润嗓子,然后便将椅子拉到了沈君易的床边,给他说了起来。
韩医生足足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说完之后他喝完了被子里剩余的半杯水,心里琢磨着以后不想当医生了自己可以改行去说书啊!他觉得自己说书还是挺有天赋的。
沈君易原本还是相当气愤的心情,在听完了韩医生的讲述之后,他则是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半点精神。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一觉醒来,外面竟然是变了天了。
韩医生告诉沈君易,梁笑棠最近正忙着收拾沈家的残局。现在沈守鑫走了,沈君简也离开了,而他也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梁笑棠便以新晋沈家大公子的身份站了出来主持大局。
其他人都知道他的底细,明白梁笑棠这人是刀尖上混日子的,完全不要命的那种,于是梁笑棠一路畅通无阻地收揽了沈家的大权,也根本没人敢站出来拦他。
毕竟大家都只想要混口饭吃而已,谁也犯不着为了别人的家事搭上自己的性命啊。
沈君易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感觉脑海里有太多的信息需要处理了。而他现在只觉得一片混乱,然后就是感觉到彻头彻尾的茫然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曾经信赖的人,仰仗的人全都选择了离开这里,而本应该由他来*持大局的沈家现在也完全没有了他的位置。
那他应该怎么办呢?
难道他也应该像是父亲和哥哥那样,毅然选择离开这座城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