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她非常乏力,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可是一种心痛的感觉莫名其妙地唤醒了她。该不会是他发生了什么事吧?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问道:“几更了?”
兰心道:“回主子,才刚一更天,您今儿睡得早。”
“那我岂不是才睡了半个多小时?”素心继续看天。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们相识后第一个生日。却不能在一起庆贺。她有些黯然。
呀呀个呸,怎么又想那个背弃她的男人,她真有点痛恨自己没有出息。到现在这地步不都是那臭男人害的吗。自身的自由问题还没解决,就又想起他了。
奇怪了,龙胭胭去这么久也没消息。难道说没逃出王府?不可能的。要是那样瑞珠早给她传递消息了,前一阵明明说她已经逃离了,为此摄政王还十分震怒。来这里质问过她。她只是装疯卖傻表示一无所知。虽然当然摄政王将信将疑。但意外地没有处罚她。
难道十一少不愿意来救她?更不可能,她甚至比相信慕北辰更相信他。那个看起来永远忠诚可靠,永远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不离不弃的男人……
“主子。别想皇上了,你要是得了自由,也不要回他身边去了。”兰心和龙胭胭一样愤愤不平。
“没事。睡吧。”她又躺下,闭上眼睛内心却澎湃,翻滚啊蛋炒饭,怎么滚也睡不着。
“慕北辰,朕不治你谋篡之罪已是大度,怎么你还不想退让么?”大殿的门无声洞开,慕北暄一身龙袍,带着阴阴冷冷的笑意,缓缓踱进来。
不得不承认,众多兄弟中老八和他是最相像的,不光是长相,连那种冷酷邪佞的眼神都一样。当然,也可以一样的无情。
慕北辰依然带着邪魅的笑容看他,当初不该心软的,他这个弟弟远比他想像的要心狠手辣,早已不是当初的老八了。他觉得自己今天被人逼下位一点也不冤,身为王者,心软就是致命伤。
来使中突然有人道:“无论如何,皇上也在位多年,而且不能说没有功劳,难道因为翻出了先帝遗诏就逼他退位?当初也不是他谋朝篡位的,现在逼他退位无异于把他赶入死地,对他也太不公平了。”
摄政王阴笑:“胤国使者,本国的国事只怕还轮不到你们插嘴吧?别说慕北辰有无功过只有本国文武百官及百姓才更清楚,就算是要别国插嘴,也是近邻宛国和高郅更有发言权,诸位同僚,你们认为慕北辰即位后表现如何?”
立马有人跳上前:“这昏君难得上早朝,即位后成天花天酒地,频繁宠幸妃嫔,压根不理国事。”
然后纷纷有人响应。
慕北辰心更往下沉,这些人也许不是摄政王事先串联好的,但他们说的都不错,他的这些行为原是为了麻痹摄政王而故意做的,没想到成了别人的把柄。
管文立似乎想为他说几句,但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声,在他眼里,慕北辰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慕北辰再四顾,发现平日自己的亲信大臣居然一个都没在位,他很清楚他们遭遇了什么,若不是被害,至少也是软禁或羁绊了。
只有少傅陶昊天向他使眼色,但一句话也没说。他心里雪亮,陶昊天虽然是个学究,却不是迂腐的人,很懂得藏拙的道理,今天的情形就算说句公道话也不能帮他什么,不如潜藏在暗处,必要时再助他。
他目光再转,大老远从封地赶来贺寿的五王六王和九王也都用同样的目光给他使眼色,他们兄弟之间原来就手足情深,他更了解这几个弟弟给他的支持,忽然之间就有了信心。今天也许他一败涂地,但并没有到末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他可以翻身的。
“如何,慕北辰?你还不思退位吗?”慕北暄一步步走过来,邪笑着道:“那不如再问问宛国来使谆亲王和高郅来使夕晗公主?”
夕晗公主先道:“这位皇上是我见过最荒唐的一个君主,携着皇后离宫到处游玩,不理朝政不说,还纵容他的皇后女扮男装调戏民女!真是枉为人君。”
百里枫笑而不语。
“谆亲王以为呢?”
百里枫笑道:“不知道贵国是否有位陶昊天少傅?”
慕北辰猛一抬眼。
“陶少傅的贤妻,请问是谁?”
“……”
“听闻原来是同意与我皇兄联姻的毓婷公主,可是皇上既想取得我皇兄这个盟友,又不想妹妹远嫁,这种两全齐美的事哪里会有?于是皇上巧施妙计,令公主诈死,欺骗我那忠厚的皇兄,这种事我皇兄不好意思追究,我这做弟弟的自然也不好干涉,可是单这件事就让我觉得皇上的为人诚信啊,大有问题……”
慕北暄哈哈大笑:“现在还有人认为慕北辰值得扶持吗?”
不待别人开口,慕北辰突然笑道:“八弟,你我同为一母所生,情深谊重,这帝位由谁来继承都是一样,愚兄我本无能,当初只不过因为早生几年所以才被推上如今的位置,其实早已做得力不从心。现在既然翻出先皇遗诏,那愚兄遵从父皇遗愿,扶持你登基也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