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沂用了一阵力,微微*,额上见汗。在她枕边平躺下来,拨弄着她的秀发道:“不要离开朕。”
“你为什么非要留着我?”
“这还用问?”
“我还想听你说。”
“昨晚听了很多遍了,你不腻朕也累了。”
素心鼓起腮:“才这么快你就累了。不许,我要听你天天说。说一辈子。要不然等我鸡皮鹤发的时候你哪还有兴趣说?”
“说一辈子?”墨羽沂眼前一亮,“等到你鸡皮鹤发的时候还要听朕说那句肉麻的话么?”
“那不叫肉麻好不好?那叫情趣。”
“嗯……我爱你,爱你爱……”
素心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大声喊出来。隔着纱帐都看见守在宫门的宫女太监在往里面探头探脑了,慌忙捂住他的嘴:“叫这么响干嘛,你可是皇帝。也不顾形象身份。”
“是你说的。这叫情趣嘛……”
天牢的地面阴暗潮湿,不时还有只肥硕的老鼠从脚边爬过去,素心有些心惊肉跳地避开。幸好墨羽沂没来。不然这阻寒的地方对他未愈的身体实在不好。
文公公坐在间单人囚室里。倒是很泰然。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处境。
“小文子。”
文公公惊讶地抬头,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皇后。
素心见他不行礼。也不意外,吩咐狱卒开门。
狱卒大惊:“娘娘。这是危险重犯,万万不可。”
“怕什么?本宫叫你开门就开门,有什么事本宫担当着。”
狱卒连连摇头。这种刺杀皇帝的犯人,万一皇后万金之躯出了什么意外,他是十个脑袋也掉不起。素心见他磨叽,不客气地从他身上摸索出钥匙,介于男女有别,那狱卒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更不敢反抗,眼睁睁看她打开了大门走进去。
文公公更意外,冷笑道:“皇后娘娘竟然不怕我这种犯人?”
“你已经刺杀过本宫一次,我还怕什么?”素心见里面没地方坐,只能站着,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犯人。
文公公猛一抬头,抬了抬眉,半晌才冷笑:“真没想到皇后娘娘目光犀利,竟看出来了。”
素心一笑:“听说你刺杀墨羽沂后,本宫就一直在回想那件事,我总觉得小文子你眼神熟悉,似曾相识啊。荣妃娘娘才厉害,还是个浣衣局宫女时就有这能耐驱使文公公刺杀本宫,想必文公公和荣妃交情非浅呐。”她改称“文公公”,口气明显带了嘲讽。
文公公心往下一沉:“皇后娘娘想太多了。”
“本宫应该想得不多,文公公和荣妃青梅竹马,听说入宫前还是荣妃的家仆,关系可真不一般。”
文公公入宫前和荣雯儿的关系,是最近这些日子素心命人打探来的,她首先想到的是文公公的出身问题,如果没有极大的利益驱使,一个太监是绝不敢刺杀皇帝的。但再仔细想,刺杀皇帝哪是一般的罪过,是拿命换命,根本不是利益可以驱使得了的,因为无论成功与否,他面临的都是死。那么肯定有高于利益的东西在驱使他。
经查证,文公公入宫几乎和荣雯儿父亲获罪、荣雯儿被罚进宫做浣衣女同时,那时候他其实已经是个半懂事的少年了。他父亲虽然是荣雯儿父亲的家仆,但罪不及奴婢,他们家并没有同时获罪,他会入宫显然不是因为被充入宫为奴。而且十三四岁的少年初懂人事,怎么肯入宫做最卑贱的太监?更何况他父亲不是普通的家仆,而是荣雯儿父亲的近身侍卫,也就是保镖。
文公公自幼得父亲真传,身手非常不俗,本来报名入宫是做侍卫的,但因为没有家世背景,还是做了太监。入宫后因为他善于揣摩人心思,又身手不凡,很快获得墨羽沂的重视,调到身边,这么多年来也算忠心耿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料想当初他忠心伺候没有异相,实际是在为荣雯儿打基础,为她接近皇帝想方设法而已。
面对素心句句逼近的质问,文公公只觉得背上全是冷汗,竟然无语应对。她所猜测的句句是事实,都击中了他的心事。
“你和荣雯儿青梅竹马,一直都暗恋她,为了她甚至不惜……连太监也做了。”说到这里,其实素心也不禁暗中感叹,世间像他这样的男人其实也稀少了,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付出了一切,青春、自由、生命……其实最难得的,还是为了她放弃了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文公公木然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你设计让她接近墨羽沂,可惜墨羽沂对女色十分淡薄,在第一次宠幸她之后竟然没有印象,根本没有封她为妃嫔,所以就有了第二次巧遇。本来那也不足以令他封荣雯儿为妃,可是那时候他……”素心想起那是她和墨羽沂关系最微妙的时刻,现在想起来,她很清楚他分明是为了刺激她,才封了荣雯儿为妃。
“跟着她发现即使身为妃嫔也不能得到更多的宠爱,因为墨羽沂这个人和所有的皇帝都不同,他专于政事,即使只有五六个妃嫔,也经年累月不去宠幸她们,更何况那时候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