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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沈君限与豫王徐墨相对而坐,院内无一个丫鬟敢进门打搅。不为其他,只因为徐墨冷面阎王的称号。
虽然他方才对夫人十分和善,但她们都看到了徐墨对沈婉瑶的态度。可不敢贸然往前凑,白白丢了小命那就不好了。
等了老半天也没人上茶来。沈君限显然有些尴尬。“许是瑜儿吩咐人去库房里寻好茶去了。”
用来招待皇子的,当然得要最好的茶……徐墨点了点头,也不拆穿他。抬眼打量起四周来。
房间装扮得既简单又雅致,除了墙上的挂瓶,字画。还摆了一尊释迦牟尼的玉像。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
这样的摆设,委实不像是一个姑娘家的房间。
徐墨稍稍有些好奇,问一旁的沈君限:“她信佛?”
沈君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尊佛像。亦有些惊奇。“我没听说过她信佛啊,估摸着是谁送给她的吧。”
谁送的她会摆在大厅里。那房里淡淡的檀香味又该如何解释?
徐墨有些疑虑,但看到沈君限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对这个妹妹也不够了解,便也不开口问了。
“大姐姐原先是不信佛的,是前些天伤了头之后。才让人摆了这佛像。”两人正沉默着,就看到沈婉瑶从门口款款走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个托盘,她将托盘上的茶搁到沈君限和徐墨面前,含笑道:“这佛像是前些年母亲送给大姐姐的,不过大姐姐一直将它搁在库房里。昨儿个才让人摆上的。”她指了指对面燃了香的香炉,“那里的檀香,也是最近才换的,大姐姐说檀香闻着能让人心静,晚上点着能睡得香甜些。”
“瑜姐儿伤了头,倒是连性子都改了不少。”沈君限端了茶来喝了一口,“若不是我了解那丫头,恐怕真以为她就此信佛了。”
沈婉瑶听了这话 ,故作惊讶道:“大哥这话说的,我瞧着大姐姐可是真的信了佛。昨儿还看到她房里搁经书呢。”
就那丫头的性格也能信佛?沈君限才不相信,“她呢,把我们丢在这,自个跑哪儿去了?”
沈婉瑶说:“大姐姐说有些头疼,回房换药去了。让瑶儿来给你们先奉茶。”
她指了指案几上的两杯茶,道:“这是姐姐库房新上的大红袍,是姐姐特地让丫鬟拿出来泡给殿下喝的,殿下尝尝味道如何。”
徐墨一直沉默地坐在那儿,也没端茶来喝的意思,沈婉瑶这才壮着胆子说道。
徐墨瞥了一眼杯盏中的茶,茶叶是极好的,可惜这冲茶的技巧不对,再好的茶叶到了她手里,也变味了。
他喝惯了宫中的贡茶,自然对这冲坏了的大红袍提不起兴趣来,他明白那人恐怕是故意躲着不想见他,斯条慢理地站起来,淡淡道:“在侯府待的时间长了,我也该走了。改日再来拜访沈兄。”
抬步就要走了,沈君限还在喝茶呢,听到这话,连忙放下了茶杯,拽住了他的衣角,“怎么这么急着走,我记得你这会儿没什么事吧?何况你不是说来喝茶的,怎么茶没喝一口就要走。”
徐墨瞥了沈婉瑶一眼,声音清冷道:“这茶,泡法不对。”
沈君限一愣,徐墨已将衣角抽出来,默不作声地出了门。
沈婉瑶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她费尽心思泡的茶,竟然被他说泡法不对!
人还未走远,她就一把将案几上的茶具啪地一声扫到了地上,“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你正眼看我的!”她咬着牙说。
徐墨和沈君限都算是习武之人,耳朵本就比一般人灵敏,自然听到了里头的一声巨响,沈君限尴尬地笑:“这个妹妹上不得台面,你别放在心上。”
“嗯。”徐墨淡淡地嗯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东厢紧闭的那间房门,声音悠远:“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沈君限亲自把人送出了府。
在东厢房闭目小憩的沈婉瑜听到正厅的动静,忍不住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白芷将目光投到一旁的小丫鬟身上,小丫鬟说:“是三小姐,她,她泡了的茶豫王殿下一口没喝……三小姐恐怕生了气,将您的那副官窑茶具给摔坏了。”
“谁让你拿那套官窑的茶具给她!”沈婉瑜腾地一下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那是她十岁那年,安陵侯送她的生辰礼,已经很久没拿出来用过了。
丫鬟见小姐好像生了气,立刻跪到在地上说:“奴婢以为……以为招待殿下,得,得要拿好的茶具……所以,所以……”
她其实也是被银月公主给吓坏了,二小姐就是因为茶的事,被银月公主扇巴掌,她害怕拿普通的茶具去招待豫王,也会被豫王殿下责骂。
婉瑜的心在滴血,然而摔都摔坏了,她还能怎么办。
她抚了抚额,从榻上起了身,让白芷给她披了件衣裳,去了正厅。
沈婉瑶还在厅里发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得出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三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