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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只是想印证她妹妹沈婉瑶的话,如今看来,果真是她说了谎。那他也没必要给她留什么情面了。
“你惊马时,戴嘉铭便在我的后头。”
徐墨缓缓地说到,让人辨不出任何情绪。
沈婉瑜却慢慢琢磨起他这句话来。他这话的意思,可是戴嘉铭对她见死不救?
还是在告诉她。行刺他的幕后主使就是戴嘉铭?
沈婉瑜觉得应该是第二种。第一种不像是徐墨会说出来的。
“去睡吧,等顺天府的人找过来,我再喊你。”
徐墨见沈婉瑜垂眸深思。便说道。
闹了这么一大圈,她也该很累了……可惜这儿简陋,要不然该让她好好泡个澡的。
婉瑜不再多想。点了点头。临走时,忽然转过头,鬼使神差地来问徐墨:“殿下。你一直对姑娘这么好吗?”
三番两次地救了她的性命。后来明明可以独自走掉。却还到回来找她,知道她受了惊吓。甚至受伤了都还执意背她下山。
跟外头传言的冷酷无情,手段毒辣。一点也不同。
徐墨似乎也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样的话,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而后才模棱两可地道:“别人怎么对我。我便怎么对别人。”
沈婉瑜听了这话,便更加疑惑了。
她对他好吗?并没有啊……只是不像旁人一样这么怕他罢了。
若说好,安阳郡主才是真的对他好吧?
她就算久居深闺,也听说过一些安阳郡主的事迹……
她与长公主住在外边的国公府,国公爷英年早逝,整个国公府都是靠长公主一手撑起来的。
长公主怕自己的子女被人欺负了去,不但亲自教他们骑术,而且还时常带他们到外头去见世面,好让他们增长见识,将来多一些依仗。
而安阳郡主每跟长公主去一次塞外,都会给徐墨带土仪回来……
算了,这些都是别人家的事,跟她也没有关系,她管这么多做什么。
她摇了摇头,笑着说了句:“殿下也早些休息。”便回了老伯给她安排的房里。
油灯下,她脸上的笑显得格外明媚,徐墨看呆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敲老伯的门。
老伯是这山中的猎户,老伴儿前几年死了,儿子外出经商没回来,这才独自一人生活在这儿。
他端着油灯开了门,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公子可是伤口又疼了?”
他以为徐墨是伤口疼到睡不着。但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徐墨摇摇头,老汉看他这架势,分明是有话想说,他便让开了一条道,请了徐墨进来。
徐墨在房里坐下,打量了一下他房中的摆设,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到老汉面前,“这些银子,应该够你下半辈子吃用的……你拿着,明天便走吧。”
老汉脸色微变,既没伸手去接那袋银子,也没应好,只是望着微弱的灯光,目光悠远道:“老汉在这住了大半辈子,送走了我的老伴儿,还看着儿子长大成人……实在是有些不舍。”
但他看徐墨器宇不凡,就知道他非富即贵……他中的是刀伤,收留他的时候,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徐墨清冷的眸子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老汉忽然就想通了,将那袋银子收进了怀里,而后朝徐墨跪了下来,“这儿发生的事,我不会对第四个人说起。我也会马上离开这里……只是老汉还有一桩事,想求你。”
“你请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量帮你。”
老汉从床角的一个破旧的匣子里,拿了一块玉佩出来,“这是我传家的东西,还劳烦你帮我交给我的儿子。我这辈子可能是见不到他了。”
徐墨毫不犹豫就接了过来,问他儿子在何处,姓甚名谁,老汉凑近徐墨身边,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而后给徐墨磕头:“请你务必替我把儿子找到,老汉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德。”
徐墨弯腰将老汉扶了起来,“老人家客气了。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丧命于此了。”
老汉当晚就收拾细软离开了山林,官兵找来的时候,睡得有些沉,朦朦胧胧见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语。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徐墨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而后又皱了皱眉。
婉瑜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自己也伸手摸了摸额头,并不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官府的人找来了?”
她好像受伤之后都会比较嗜睡……
徐墨嗯了一声,扶她起来。
“等一会儿会有马车来接你。父皇召见,我可能要先行离开。”
其实徐墨是怕官府的人会为难沈婉瑜……刻意避开她,这样也免得她被人抓到宫里审讯。
沈婉瑜明白他这么做定然有这么做的道理,便没再问什么,点了点头。
徐墨跟着官府来的人先走了,沈婉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