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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两个御医,神情跟吞了只苍蝇似得。
这样肉麻难当的话,豫王殿下就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口了?
这还是传闻中的那个冷若冰霜的豫王吗?
曹张两位御医都怀疑自己是幻听了。跪在地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婉瑜这时也注意到了地上跪着的两位御医,耳根子刷地一下红的跟什么似得……
但她活了两世。到底不是普通女子,轻咳了一声。道:“我……有些口渴。”
两位御医。兼边上的豫王,齐齐愣住。
这话题歪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曹张两位御医也是个心思通透的。暗想这沈姑娘,大抵是在给他们台阶下呢,忙道:“我这就去给姑娘倒水。”
齐齐站起身。去房内的桌子上。倒了杯温水,递给沈婉瑜。
沈婉瑜接过,凑到嘴巴。轻轻地抿了一口。
徐墨只是淡淡地瞥了二位御医一眼。二位御医咽了咽口水。对视一眼,朝徐墨恭敬拱手:“沈姑娘身上的伤并无大碍。耐心将养几日,便可痊愈……殿下若没别的事。那下官这就去给沈姑娘煎药了?”
再待在这,不是被殿下的冷眼刮死,就是被他的话吓死。
徐墨摆了摆手。二位御医如释重负地出了房门,还细心地将房门给带上了。
两人站到房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没想到这沈姑娘和豫王,竟然是这种关系……
“老张啊,我觉得在太医院的日子,怕是不多了。”曹大人轻轻拍了拍张大人的肩膀,慨叹道。
得罪了未来的豫王妃,还想安然无恙地待在太医院,简直就是笑话啊。
张御医深有同感,额头上冷汗直冒:“幸好这姑娘受的都是皮外伤,要不然……”
就是将脑袋拧下来,给豫王当椅子坐,恐怕也不够赔的。
“这几日且当心吧。万不可再出任何差错了。”曹御医一脸慎重地说道,“尤其是这位沈姑娘,必须得好生伺候才行。”
可不得好生伺候,她可是未来的豫王妃,看豫王对她在乎的那模样,搞不好,她一句话,便能定他们的生死。
他们可不敢与她再生冲突……赶明儿等豫王不在了,还得好生给她赔个礼才是。
二人心中都有了共同的想法,拿了丫鬟手里递过来的药,亲自去后院煎。
房内。
二位御医走了之后,气氛一下又凝固下来了。
沈婉瑜一口一口地喝着水,好似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内心平静下来,才能忽视,方才豫王说的那番话。
然豫王显然不想让她忽视,见她杯中见了底,便将她手中的杯子拿了过来,转身又给她倒了一杯,递给她:“本王方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若是一时无法回答,也可过些日子再告诉本王。索性你与本王一道南下,相处的时间甚多,倒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沈婉瑜伸手握过茶杯,紧紧地攥着,他说的没错,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确实不差这一时半刻。
但早答迟答,都是要回答的,既然迟早都是要说的,又何必吊着别人。
更何况,她已经想清楚了……
徐墨见她沉默不语,便道:“你有伤在身,也不宜劳累,早些歇着吧。本王去看看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他起身,便要出门而去。
漫地烛色,他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沈婉瑜心中一动,忽然伸出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袖角:“殿下,我已经想好了。”
徐墨步伐一顿,转过头,看了她半响,才挪动脚步,重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沈婉瑜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搁在床旁的高几上,抬头,凝视着他的眼,朱唇轻启:“殿下怕也知道,我跟辰王殿下有些过节,至于是什么过节,婉瑜不便与殿下多说……起初,我接近殿下,只是因为殿下能帮我对付辰王。并未对殿下有别的想法。”
“后来我受奸人所害,多番遇险,几次绝望地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是殿下及时出现,将我救下,悉心照料于我……不瞒殿下,我本是性格清冷之人,不懂什么儿女情长,更没有想过,将来有一日,要嫁谁为妻。但自从遇到殿下,却让我平静的心,不断起了波澜。”
她眼波流转地望着他,轻轻道:“若真要嫁一人为妻,我愿意嫁给殿下。世上,也只愿嫁给殿下……”
戴嘉铭不是她的良人,前世她那般受尽折磨,其实早就决定,这一世,若不能遇到两情相悦,一辈子待自己好的人,就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没想到却遇到了徐墨……这个人,前世就因为她,受尽了朝臣嘲讽。
今世为救她,几次三番受伤……他之前的多番示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去想罢了。
她总认为,自己这样的人,不值得徐墨这般掏心掏肺,不值得徐墨待她这般好。
没想到今日,他却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