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未平反之前,你还是让夏依霜少抛头露面的好,皇后等既然能识得出她与当初名震京城的季夫人很像,自然,年纪稍微长的文武百官也会认得出来的,到时候借着季家一事大做文章,那她就是罪臣之女,纵然死罪可免,不过活罪难逃,到时候或为军奴,或进宫为婢,生儿世代为奴,生女世代为娼为妓,这些想来九皇弟也不愿意看到吧。”
“臣弟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拓跋璟眼里闪过一道暗芒,说的自信非凡。
拓跋恂只是背着手,道:“九皇弟,你先下去吧。”
拓跋璟弯身作揖道:“是,皇上。”
拓跋璟带着夏依依离开了皇宫,本来拓跋睿也要一同离开的,没想到却被拓跋恂叫进了御书房里。
偌大的御书房内,拓跋睿和拓跋恂这两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对峙着。
拓跋恂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五皇弟,你喜欢那个夏依霜?”
拓跋睿有一瞬间是恍惚的,半晌,他似是而非的说道:“回皇上,她是臣弟见过最为独特的女子,臣弟被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吸引着,甚至有过想娶她的念头。”
拓跋恂拧了拧与拓跋睿极为相似的眉头,道:“五皇弟,你是朕的同胞兄弟,与其他兄弟是不同的,朕一直对你寄予厚望,甚至这个皇位父皇当时也是属意你和九皇弟的,朕也不过是好运才登上了这九五至尊的宝座,论能力,朕承认并不如你。”
拓跋睿双膝一弯,跪在地上,道:“皇上,你登基为帝是天命所归,你生性温和,心系天下苍生,你在位数年,不苛赋刁民,百姓在你的领导下吃得饱,穿得暖,虽无大功,但这些小功累积起来也是细水长流,受百姓爱戴。”
拓跋恂弯身亲自把拓跋睿给搀了起来,道:“五皇弟,在朕面前无须行这一套虚礼。”
拓跋睿看着他,道:“皇上,礼不可废,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
拓跋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五皇弟,朕一直想给你最好的,父皇母后也一直偏爱你这个皇子,论才干,论外貌,朕自是比不得你的好,能与你相配的也当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那夏依霜虽然容貌也属上乘,但到底不配你。”
拓跋睿垂下眼眸,敛去了眼里的冷芒,道:“皇上,臣弟寻寻觅觅这么多年,难得觅得一个合心意得,难道你真的要做强拆鸳鸯的侩子手?”
拓跋恂沉下脸来,背着手道:“胡说八道,什么叫做强拆鸳鸯的侩子手?朕对你期许最多,也想给你最好的,你这是要违了朕的本意,要同自己的兄弟争抢一女?”
拓跋睿侧眸看着桌子上的砚台,半晌,他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美好的女子,臣弟与九皇弟一同竞争有何不可,还是说,皇上认为臣弟根本不配同九皇弟一同抢人?”
“胡闹!”拓跋恂瞪了他一眼,低斥了一声。
“那女子不过是无父无母的乡野丫头罢了,而你让是人中龙凤,身世显赫,他如何能配得上你?”
拓跋睿并没有说话。
拓跋恂沉吟了下,良久,他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若喜欢,那便是追求,只是不可同九皇弟为争一个女人争的头破血流,若是你二人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那夏依霜唯有一死。”
拓跋睿心里一凛。
拓跋恂见他这样,心里多少也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费口舌,最后反而破坏了两兄弟几十年的情谊,为了一个女人,破坏如此情谊反而不妙。
拓跋恂抬手拍了拍拓跋睿的肩膀,道:“朕不插手你喜欢夏依霜一事,只是你与她身份到底悬殊,她断不能成为襄王妃,此事不可再辩,要不然朕择日赐她白绫一条,自缢身亡。”
拓跋睿藏在袖子里的大掌倏然紧握,然后又松开,接着又握紧,然后松开,循环反复,良久,他抱拳道:“这事,臣弟怕是不能同意你了。”
拓跋恂眸色一变,深不见底的蓝眸深处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背着手,半晌道:“为了一个女人,你是要同朕作对了?”
拓跋睿抱拳,道:“皇上,臣弟无意要与你作对,只是臣弟活了二十几年,难得对一个女子动了真心,皇上却在这让臣弟远了她,这不是在诛了臣弟的心又是什么?”
拓跋恂的脸色难得怀了起来,低声斥道:“混账!朕对你寄予了厚望,甚至想着百年之后把皇位传给你,你却在这里说些乱七八糟的混话,这不是在糟朕的心吗?”
拓跋睿眼里的暗芒一闪而归,他单膝一弯,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弟未想过要你的皇位,若不是你登上了帝王之位,臣弟早就云游四海,做个最了无牵挂的逍遥王爷了,请皇上收回成命,切勿再有这样子的念头,要不然臣弟立马辞去所有的职位,即刻出京,等皇上有了太子再回来。”
“你!”拓跋恂甩了甩衣袖,声音低沉的说道:“罢了,这事朕暂且不说,你先起来吧。”
拓跋睿起身,脸色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