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范怡容,睒于鸿轩有着矛盾和纠结。
她是太后的人,睒于鸿轩便是断然不会接受她。如此晾着她,何尝不是对太后明晃晃的扇耳光?
但范怡容终究是他部下范英华之女,睒于鸿轩亦是会顾念范英华当年的功劳。范怡容既然愿意在他身边待着,他也不会赶她。
归根结底。范怡容不过是个棋子。太后利用她企图控制睒于鸿轩,而睒于鸿轩亦是顺水推舟,反之利用。时不时让她传递一些他想传给太后的信息。
睒于鸿轩听了倪清羽这般回答,俊目幽深,紧紧盯着她。
她这副淡然的态度。反而叫睒于鸿轩心里沉了沉。换作是旁人。若是听闻自己丈夫家里养着一个不明不白,无名无分的*之女,定然会是生出醋意。可她。却半个字没有多问。满是不在乎。自己方才这番讲解。反倒显得格外多余。
睒于鸿轩嘴角弯起一个阴郁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蒙上一层寒意。
倪清羽过于沉浸在前世的记忆中。猛然回过神来,这才瞧见睒于鸿轩脸上蒙上的那层寒意。面上有些讪然,正想着该说什么和缓一下,睒于鸿轩便已撩起袍角。转身迈步,“启程!”
冷冰冰的态度一下子把倪清羽准备好的话噎了下去,她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他们走到停马车之处,众人都已经归了原位,一见到睒于鸿轩,原本还在打闹的人马上便安静了下来,果然整军有素。
睒于鸿轩的目光扫在了张惰的脸上,含着一丝冷意。
方才良锦和良纱已经好生给张惰通了通脑子,他也终于知道睒于鸿轩方才冲他发火的原因,眼下受了睒于鸿轩一记冷眼,便乖乖地低眉顺眼地受着。
“启程!加快脚程,争取在入夜前到太新!”睒于鸿轩丹田十足,一声发号施令下来,再无精打采之人,也被他一嗓子吼醒了。
“是!”众人亦是精气十足地应着。
良锦和良纱觉出睒于鸿轩的脸色还是这般不好,悄悄地便溜到了倪清羽旁边,亦是不敢多言半句。
车队重新启程,马车哒哒,车轮滚滚。暮色方方降临,他们便入了太新城门,时间掐得方好。
未进驿站,鼻尖便已经嗅到了阵阵饭香,已然饥肠辘辘的众人味蕾顿时大开,瞧着饭桌上摆上的几桌好菜,亦是眼馋不已。
倪清羽目光瞟向睒于鸿轩,一切都是他提前打点好的。他面色却依然是一派淡然,瞧不出喜怒。
好在一顿饭下来,他也没有再拉着脸,众人默默地便把一顿饭解决了。
在路上颠簸了一天,倪清羽骨头都快散架,吃过饭便也没工夫耽搁,除了轮流守夜的人,其他人也都各自回自己的屋子歇下了。
马马虎虎洗了一番,倪清羽一下便倒了下去,沾到枕头时,整个骨头都松了下来。她这才知道,原来人,真的可以只为一顿饱饭,一张暖席,一身华衣便得到满足,也难怪,有这么多人会愿意为了得到这些抛却本心。
倪清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刀剑相搏的声音。
她的听觉格外灵敏,顿时打了个激灵,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再侧耳倾听,那打斗声依然清晰可闻。
倪清羽心里陡然便升起一股不安,快速地穿好衣服便冲了出去。倪清羽循着声音一路小跑着,终于是在离客栈一小段距离的小树丛旁看到了打斗的人。
倪清羽悄悄地躲在了一棵树下,映着月色,她瞧见了那闪闪的剑光,如织如网,几个人在剑网中纠缠,险象环生。
倪清羽终于是瞧清了其中的两人,那个身着暗褐色布衣的便是山劲秋,另一个着蓝衣之人便是他的徒弟余焕然。
倪清羽早就知道他们二人武功了得,只是这时才重又见识了一番,师徒二人配合紧密,剑法疾似电,迅如雷,招招致命。
而与他们对打的,是四个朴素麻衣者,都蒙着面。
竟然以四对二,倪清羽瞧见这一番架势,着实为山劲秋和余焕然捏了一把汗。
然而是她太低估了山劲秋,倪清羽并不懂武功,但也已经被那山劲秋那凌厉的剑法震慑住了,倪清羽顿感寒气满天。
一番缠斗,双方突然停了下来,再一看,山劲秋的剑上满是殷红,血一滴滴地掉在地上。那四人手臂上都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几欲握不住手里的剑。
山劲秋沉声问:“你们究竟是谁?为何从淮安开始就一路跟着我们?”
原这几个人从淮安便一路偷偷跟着,那么大一队人马,竟是无人察觉。
四人中的为首者忍着痛,亦是沉声应着:“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我们。”
“没错,就凭你们这点轻功,或许能瞒得了旁人,但却是万万瞒不了老夫!”山劲秋的语气有丝狷狂。
他如鹰一般的目光扫着他们,“你们一路跟着,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蒙面人沉默片刻,那人又答道:“若我说,我们并无任何目的,你可会信?”
余焕然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