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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顾文生刚一走进北平站的办公大楼,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马寒山狂怒的喊叫之声。
“赵君海啊,赵君海。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啊?孟达明如此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事先向我报告。为什么要擅自做主采取行动?现在好了,人跑了个无影无踪。你让我去哪里再去找线索抓那个大掌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马寒山越骂声音越大。话中充满了暴怒之意,显然已大发雷霆。
顿了一下,只听马寒山又大声训道:“那个张大海被刺杀又是怎么回事?临走之前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张大海对我们非常重要,一定要保护好了。可我这才刚走了几天,张大海居然就差点被杀了。你是干什么吃的?好在这一次是有惊无险。否则,你要我怎么跟重庆方面交代?啊?我真恨不得一枪毙了你!”
接着传来一阵赵君海的辩解之声。
顾文生停下了脚步,面露疑色。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应该是站长办公室。可是。站长办公室是做过隔音处理的,只要关上门。就算是再大的声音,也是不会传出来。
可现在。马寒山的声音明明很清晰的从楼上传了下来,这令顾文生有些费解,难道马寒山居然忘了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抑或是马寒山故意将门打开的?
顾文生突然觉得马寒山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全站的人都听到,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文生一时还有些猜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与张大海被暗杀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
顾文生摸了摸下巴,不光是他,就是站里的其他人,也都很久没有听过马寒山发这么大的火了。
虽然表面看起来,马寒山发如此大的怒火实属正常,毕竟张大海差点被暗杀了,可不知为何,顾文生总觉得马寒山的这股怒火发的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文生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提高警惕。想到这里,他便不再磨蹭,迈步向情报处走去,站在大厅中央太显眼,站久了会惹人怀疑。
当顾文生路过情报处其它科办公室时,瞥见里面许多人都站在门边,侧耳向外倾听着马寒山的叫骂,顾文生没有理他们,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第四科的办公室。
顾文生刚坐下,毛伟明等人随后也跟着他进来了。
“科长,站长发这么大的火,到底是为什么啊?”毛伟明试探着问道。
顾文生看了毛伟明等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站长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那站长口中所说的那个叫张大海的人,您总该知道是什么人吧?”毛伟明又问道。
顾文生撇了撇嘴,说道:“你说我‘总该知道’,而不是问我‘是否知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毛伟明等人明显一愣,他们没想到顾文生只从一句话中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只见毛伟明点点头,说道:“不瞒科长您,我们确实是从行动处那边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都是些只言片语而已。”
“只言片语?我看未必吧?”顾文生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不用怕,即使不是只言片语也没关系,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个张大海是我读复旦时的同窗,后来,他参加了共产党,四天前他潜入北平取一份情报时,被我和赵处长一起给抓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还都纳闷呢,为什么您会参加了抓捕张大海的行动。”卢成功释然说道,他们早就听说顾文生参与了抓捕行动,却不明白行动处的行动,为什么要情报处的顾文生参加。
“不对啊,科长,你说你们是在四天前才抓的这个张大海,可是站长刚才骂赵处长时,明明是说,他在去重庆之前就已经交代赵处长了,而且站长还说,他不知如何向重庆方面交代,他为什么要向重庆交代啊?”李玉涛听了顾文生的话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顾文生心中一惊,经李玉涛这么一问,他才反应过来,马寒山今天对赵君海大发雷霆的举动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对于顾文生来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识破张大海的身份了,所以,从头到尾他都知道张大海是马寒山从重庆调过来的。所以,当马寒山刚才说出他在去重庆之前就已嘱咐过赵君海,以及他无法向重庆交代的这些话时,在顾文生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可实际上,除了极少数人之外,整个北平站大部人都不知道张大海的真实来历,尤其是顾文生,表面上他知道的情况,也是从马寒山去重庆后的第三天晚上开始的。
顾文生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可是,马寒山为什么要把这些情况故意泄露出来呢?他又什么目的呢?
顾文生的心沉了下去,他发现自己根本一点也猜不出马寒山这么做的用意。
“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个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