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思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她根本就没有想,如果连西南军区副司令都已经没有办法的事情,顾文生一个小小的军统副处长,又何来那么大的能量保得住赵君海的命。
她已经把顾文生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的抓着不放。
一直坐在一旁的毛伟明和白凯,几乎完全傻掉了,呆愣的看着顾文生和赵思思,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后来,虽然他们大概猜到这个女子一定和赵君海有关系,但仍然一知半解,糊里糊涂的。
顾文生叹了口气,对赵思思说道:“思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了,我不想骗你,今天上午我已经回过我们站里,也跟我们站长见过面,问了你哥的情况,经证实,你哥他的的确确是共产党。”
顾文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赵思思的眼睛说道:“虽然我与你哥关系很好,可那是因为我以前不知道他是共产党。而现在,我们已经成为了站在对立面的两个阵营里的人,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况且,道不同不相为谋,从得知你哥是共党的那一刻,我就在没有你哥这个朋友了,共产党和我们就像是水与火,永远是不可能相容的,不是你把我浇灭,就是我把你蒸发,绝不可能再有第三种结果。所以,思思,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不能帮,这是立场问题,更是信仰问题。”
顾文生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是大义凛然,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差点以为自己说的是真的。
顾文生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必须扮演这样一个忠于党国可以放弃一切的角色,毕竟他现在身份是国民党军统的一名少校军官,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相信,如果易地而处,赵君海要是知道他是共产党的话,赵君海也会说出这番话的,差别就在于,他说这番话时,他已经是一个已经变了心的国民党军官,而赵君海却不是。
听到顾文生的话,赵思思无力的坐倒在地,顾文生递了个眼色,示意毛伟明和白凯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思思,在这件事上,我现在只能祈求你的原谅,希望你不要怪我心狠,说实话,发生了这样的事,其实我也很难过,可是,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不知道,在我们站里,你哥哥是唯一一个真正看得起我的人,无论是我得意还是失意的时候,他对我都始终如一,从来没有瞧不起我,他是真的拿我当朋友,这一点我深信不疑。”顾文生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说道:“但是,尽管这样,也不能成为我去救他的理由,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在这个时候,再去落井下石,我会尽量保证你嫂子和你的安全,当然,前提是,你们必须要没有问题。”
赵思思哭的更厉害,却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她才渐渐的停止了啜泣,抬头对顾文生说道:“顾处长,我听的出来,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很感谢你能对我说真话,而不是用假话来敷衍我,在这里,我也替我嫂子感谢你,不过……”
赵思思说着,差点又哭出来,不过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看着顾文生接着说道:“不过,顾处长,我现在已不强求您能救我哥,但您能不能看在我哥和您以前的关系上,救救我的嫂子,她昨天夜里就被你们的人控制起来了,我哥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我们认了,但是,我嫂子她是无辜的,她不过是一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而已,而且,我的侄子现在还小,他马上就要没有爸爸了,可不能再没有妈妈了,我求求您了,顾处长,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赵思思挣脱了毛伟明和白凯的搀扶,噗通一声跪倒在顾文生的病床前,连连给顾文生磕头。
“哎呀,这可使不得,你们还不赶快把她搀起来!”见到赵思思居然说跪就跪,顾文生赶紧招呼白凯和毛伟明将其扶起来。
见白凯和毛伟明过来扶自己,赵思思还以为顾文生不愿帮忙,连忙用膝盖爬着向前挪了挪身子,双手死死的抓住顾文生的病床沿,哀求道:“顾处长,求求你了,只要您愿意帮忙,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顾文生一愣,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是什么意思?
很快,顾文生便明白了赵思思话里的意思,他狠狠的瞪了白凯和毛伟明一眼,怪他俩没有及时将赵思思扶起来。
“思思,你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看着白凯和毛伟明将赵思思强行扶起来之后,顾文生才又对其说道:“我告诉你,思思,我顾文生呢,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干趁人之危的事,再说了,我并没有说不帮你救你嫂子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会尽量保证你嫂子和你的安全,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赵思思转悲为喜,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和你嫂子在政治上没有问题,我一定保你们周全,这或许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哥做的了。”说着,顾文生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