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无心看着远方,也是叹气:“开始了,一切都开始了。想来安静了那么久,也是开始了。争斗也好,权利也好。皇帝的位置都是最重要的。这一场无形的战阵一旦起来,除非花落谁家。否则就不会停止。我倒是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想着随他们争斗。我坐享其成也好,想着进去掺乎一脚,到时候不比遗憾也好。都有些恍惚。一切好似都在眨眼间,一瞬间我都不记得到底是为什么我会坐在这里,我下一刻会做一些什么了。”芦无心缓缓的摇了摇头。
她只是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是真正的鸟笼中的鸟儿。半点自由都没有。当初的皇宫好歹由自己到处创。当初的天下自己还哪里都敢去。现在好似都不一样了,住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却离开了自己最熟悉的人。看着自己熟悉的景色。可是却再也不能到处走走。到处看看了。说到底。她只不过是想和当初一样,带着阿里。牵着花容,去看看星星。看看山上美景。扯着母后,带着父皇,去皇宫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央求着师傅,带着自己去江南地带,去严冬地带,去各种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
当初触手可得的事情,自己从未去做过,可现在越发的遥远,却如此的想去。挽回也好,责备也好,说到底,自己恨自己不是因为当初自己的那一句话。哪怕那一句话自己没有说,那些卫兵也好,父皇也好,都会为了自己生活的地方去拼搏。哪怕是头破血流,也不跪地磕头,这是樊国子民出生就知道的一句话。她恨自己不过是因为当初测算出了大皇兄这样做会出事,知道打开城门是不可以的。明明自己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却总以为,还有师傅呢,一切都不用自己担心。以为还有父皇呢,自己开开心心就好了。
捧着话本子自爱自怜,看着窗外雨水滴滴答答,拿着毛笔渴望窗外梅花,弹着古琴不问世事。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父皇的沉迷后宫,没有想到师傅的外出。一切都因为自己错过了。只要自己一句话,樊国到了现在还是樊国。到底是自己的不对,到底……是自己的不对。
阿里看着芦无心的神色不对,也就暗自的退下了。却没想到阿里退下之后,卫将就摇摇晃晃的走了上来。芦无心闻到了那一股子酒味,也闻到了那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瞬间背脊停止,不敢回头,她想做一个高傲的皇女,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是极好的:“怎么有闲心上来,一切都开始了,现在不争斗,你更待何时?”
“一切都开始了!哈哈哈哈哈,没错,一切都开始了,一切都开始了!”一阵大笑,随之的就是小声的哭声。一阵倒酒的声音,哗啦啦的,在这安静的片刻倒也是显得那么的大声:“可是一切也都结束了,二皇子,我的二皇兄,从小到大德妃从来都不会疼爱我,母妃是被她害死的,她知道,她怕我成长过后会报复她。从小,只有二皇兄在闲暇的时候教我读书。二皇兄从来都不想过权利,他柔柔弱弱的如同女子,怎么会去与权利拼搏。就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
芦无心听着他说的这些话,顿时也觉得有丝丝的心酸……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皇帝的位置,身为皇家的人,难道连这个都猜不出来吗?不,当然知道,只是想装作迷糊罢了。芦无心叹气:“唉,你喝醉了,下去吧。”
“不,我没有喝醉,我比谁都清醒。你是谁,你是婺州人,你是谁,你是君如公主,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是皇上,我就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就有自由了。只要你帮我!芦无心,帮帮我,我会给你皇后的位置,我会给你自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哪怕想把樊国的奴才全部从勾栏院中接回皇宫伺候你,我都不会有半句话。”卫将这声音尖锐,一字语句都刺痛着芦无心的心。
芦无心苦笑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对于你来说,我只是婺州人而已吗?我只是被你利用的工具而已吗?对于你来说,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吗?”苦笑过后随之的是冷笑:“呵,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同意的。”
“二皇兄在宫中没有什么势力,父皇一直不喜欢,下个月是秋闱,你陪我去。”见芦无心拒绝了自己,卫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只是随之说出来的话,也是芦无心不理解的。只是看着卫将落魄的背影,芦无心心中何尝不是心疼。婺州人……那一个愿望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又有谁知道。
半条命,这个代价别人可能不知道,可是算命的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所谓的半条命不是说你原有的寿命去了一半,原本可以活到六十岁的,三十岁就死了。而是说你身子骨差得很,只有半条命苟延残喘,不能生育,不能运动,每天只能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生不如死。这也就是为什么婺州人只许老人家许愿,却断然不用年轻人*心的原因。这样的生活,对于芦无心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烦恼。她虽然不说喜欢到处走,可是身为医者,能救得了别人,却只能看着自己苟延残喘,也是足够耻辱的。
芦无心起身,回到房间,谁都不搭理,就这样足足睡了两天,就是进食也只是在深夜进行。到底是谁都不敢说些什么,弄堂却飘在房间中看着芦无心,只觉得她脸色苍白,动作也迟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