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乐道检好车票走进了车厢之中。他瞥着车票上的座位号,径直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的座位靠近过道,是外侧。这时乐道座位那一排里面坐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看样子20来岁,一幅学生打扮。而在对面则只有一个穿夹克的青年。
刚走到座位跟前,乐道就听见那青年用低沉的声音向对面的姑娘诉说。
“……所以说我不是汉族,我是满族人。”
乐道一听这话瞅了他一眼,然后在女孩旁边坐下。
对面那青年顺势也瞅了乐道一眼,然后便不在意,故意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继续道:“其实我祖上在旗,是八旗子弟,八旗你知道吧……”
乐道一听这话熟啊,这人不是听了相声的就是个弱智啊,有自己说自己是八旗子弟的?说自己是个废物?
青年还在继续说,像是说秘密一样刻意压低声音道:“八旗贵正,我祖上就正好是正房……正黄旗的。”
听到青年的话,乐道心里哎呦一声,没错,这话更对了,听相声听来的。这不正房旗都出来了嘛,合着还是大太太生的。
正巧,也不知道是那姑娘历史学的不好还是完全没学过,听完青年这么说,一双眼睛异彩连闪,夸赞道:“呀,你家庭背景这么尊贵啊。”
乐道一听心说怎么着就听出尊贵了,这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而且就一个听相声的有什么可尊贵的啊。
这个相声我也听过啊,这个逼我也能装啊,乐道有些愤愤不平,他琢磨了一下便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开口道:“这么说您还是皇室血统了?当初正统皇室有两支,一支姓爱新觉罗,一支姓叶赫那拉,您是哪一支?”
“这,这……”
青年闻言一怔,然后怯懦了一下,正要说话的时候,乐道抢先道:“看您这谈吐气质,您肯定是叶赫那拉那一支的吧?”
“啊?啊,对,没错,就是那支的。”青年忙不迭的点头,然后脸上露出一幅我要低调可是偏偏被你看出来了好烦好无奈的样子。
乐道心中冷笑,居然还敢跟哥们装?
他脸上笑容更盛,继续给青年下套。
“您别说您姓什么,我来猜猜啊。当初宣统退位,满人改汉姓,爱新觉罗氏改姓金,叶赫那拉改姓拉,那您一定是姓拉吧?”
青年连连点头,“对对对,是姓拉。”
听到这那姑娘有些疑惑,不由得就道:“有姓拉的吗?”
青年一听这是要怀疑自己啊,这怎么能行,好不容易有个人配合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拆穿呢。他连忙死命点头,道:“当然有,我就姓拉,可能是因为我们这一支是皇室血统,人数比较少的缘故吧!”
呦,还跟哥们装逼呢?乐道这时把冷笑挂在了脸上,看着青年开口道:“那这么说您一定住在皮条胡同了!皮条胡同‘拉’家。”
“皮条胡同……拉家?”旁边姑娘忽然扑哧一笑。
青年这时才琢磨出不对劲了,皮条胡同……拉家?干脆就是说拉皮条那家呗!
“你这人有病啊,你怎么说话的!”
闻言,乐道一下子笑了。他往靠座上一躺,懒洋洋的道:“怎么着,那你有药啊?”
他随时准备着迎接青年下一句“你吃多少”,但是哪知道青年像是恼羞成怒,竟然不跟他继续对着暗号,而是眼睛一瞪就要一句草拟吗。
就在这关键时刻,乐道不屑的从鼻中哼出一声,然后若无其事的拉了拉自己自己的衣服,从胸口中隐隐露出一团乌黑之色。
纹身?
青年脸色一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目光动了动,还是没敢骂出来。他阴沉着脸站起身,看了乐道旁边那姑娘一眼,然后朝着后面走过去。
还好今天车厢人不多,有很多空座位,估计那青年也是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乐道看着青年默不吭声离去的背影,再次轻哼一声。真是菜狗,你以为纹身呢?要不是衣服不掉色我是不是还镇不住你了?
想着他不由得搓了搓自己胸口的那团乌黑,心里一阵骂,妈的,这破衣服掉的色还真尼玛不好洗。
随后,乐道迅速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那个青春靓丽,胸怀宽广的姑娘,微微偏过头,把自己认为最帅的左脸露出来,然后说道:“好险,刚才那人就是一个骗子,他哪是什么八旗子弟皇室血统,他顶多能养条有中华田园犬血统的土狗……其实我才是真正有皇室血统的人!”
“啊?”
乐道点了点头,又迅速的推广自己,表情认真而严肃的道:“我祖上是爱新觉罗那一支的,我祖父你说不定还听过,他叫爱新觉罗筐!”
噗!
姑娘差点被口水呛到。罗,箩筐?她不由得又是扑哧一乐,被乐道逗笑了。
她哈哈大笑的打趣道:“那我猜你一定姓金咯?”
乐道严肃的摇了摇头,正色道:“不,我其实姓于,我愿世代为郭家抽烟喝酒烫头!”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