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撕开,杨进宝说:“彩霞,别哭了,人死不能复活,你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就走,把三旺的尸体弄回来,好好安葬。”
“嗯,进宝哥,俺听你的,啥都听你的。”彩霞这才不哭了。
第二天早上,尽管杨进宝的工地上忙得要死要活,还是带着彩霞到S市去了一次,跟那边的工地交涉。
陪着他俩一起去的还有春桃,因为春桃是娘娘山的村长,等于是代表。
他们先坐马车,上去山外的国道,又换上了公交车。一路上,彩霞都抱着杨进宝的胳膊,好像担心他飞了。
现在,进宝哥是她唯一的希望,活下去的津神支柱,她相信人会为她处理好一切。
果然,杨进宝赶到那边的工地,立刻跟工地的领导展开交涉,唇枪舌剑,争取三旺的利益。
最后包赔的损失是三万块,那边拿了钱,他们才决定处理三旺的尸体。
三旺的尸体在太平间里,都砸成了煎饼,血糊糊的没法看。
他也没让彩霞跟春桃看,免得俩女人晚上做恶梦。
杨进宝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三旺,娘隔壁的,他被砸得骨断筋折,浑身没有一块好骨头,脑袋成了半个烂西瓜,还淌着白糊糊的脑浆子。
卧槽,这个……咋着运啊?就这么运回去,他爹娘见了还不吓死?最后,杨进宝大手一挥,就地火花,拉火葬场烧掉算了。
就这样,三旺被拉进火葬场,当天下午就变成了一个骨灰盒。
彩霞抱着骨灰盒回到家的时候,三旺的爹娘更是哭了个稀里哗啦,死去活来。
三旺就那么被埋掉了,埋进了村南的坟墓里,彩霞顺理成章成为了寡妇。
三旺的死只是彩霞悲催命运的开始,真正的苦难还在后头。
第二天早上,婆婆就翻了脸,过来拍儿媳妇的屋门,当当当:“彩霞,你起来……。”
“吱呀!”房门推开,闪出了彩霞那张充满倦意的脸,女人又是一晚上没睡。
“娘,啥事儿?”彩霞问。
“三旺没了,你还年轻,早晚要嫁人,还是走吧,今天就回娘家去。”婆婆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留恋。
“娘,你说啥?要赶俺走?三旺还没过头七嘞?”彩霞吃了一惊。
“过不过头七你都不是这个家的人了,马上收拾东西,现在就离开!”婆婆不但话语冷冰冰,眼神也冷冰冰的。
“娘啊,你咋恁狠心?非要赶俺走,让俺去哪儿啊?”彩霞真的没地方去,家里爹娘早没了,只有一个哥哥,哥哥成家了,嫂子也不会让她进门,还担心她抢家产呢。
“我管你去哪儿?总之,你跟这个家没关系了,你就是个扫把星,三旺是被你克死的,你个伯虎星!”老太太竟然骂上了。
因为她找人看了三旺跟彩霞的属相,两个人属相不合,那算命的说了,儿子就是被儿媳妇给克死的。
所以她把彩霞当做了杀死儿子的凶手。
“娘,您咋这样说?这样对俺不公平啊。”彩霞赶紧狡辩。
“啥公平不公平的,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轰你走!”老太太说完走进屋子里,抓起彩霞的东西往外扔,女人的衣服,鞋子,毛巾和被窝,呼呼啦啦甩了一院子。
“娘,你不能,不能啊……。”彩霞傻了眼,苦苦哀求,可婆婆一下将她推倒了。
“滚!不是你,俺家三旺也不会死,浪蹄子!丧门星!你去死!”儿子一死,老婆子跟儿媳妇就成了仇人。
因为她已经拿到了儿子的赔偿金,担心女人惦记那些钱。
还是赶走她算了,她早晚是别人的媳妇,难道要瞧着她拿走这些钱,送给白脸花?
老婆子咬牙切齿,将彩霞的东西全部扔出家门,还抓了女人的头发,将她拖上街,然后咣当上了门栓,再也不准她进门了。
彩霞在门口咿咿呀呀哭了很久,哭够,这才收拾起行李,一步一步回到了娘家。
拍开哥哥的家门,迎出来的却是嫂子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你回来干啥?”嫂子问。
“这是俺家,嫂,俺没地方去了,让俺住几天行不行?”彩霞苦苦哀求。
“这不是你的家,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出了门的闺女,家里就没你的地方了,回你的婆家去!”咣当,嫂子也将她关在了门外。
“嫂子,嫂子!你开门啊……”别管女人怎么拍门,嫂子也不理她了。
彩霞在门口呆立良久,真的没地方去,她颤颤巍巍夹着包裹,像一只可怜楚楚的流浪猫。
脚上也没穿鞋子,大街上走过,扎脚底下好几个血泡。
咋办,咋办?女人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她孤单的身影走过曲曲弯弯高低不平的山道,一点点向着杨进宝的工地靠拢。
一眼瞅到杨进宝,女人忽然看到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