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秉德叔,我家里有媳妇的……。”杨进宝赶紧解释。
“闭嘴!前天你都跟彩霞睡了,动静还那么大?竟然说演戏?老子不管!总之,这件事过去,你就跟家里的媳妇离婚,带彩霞回家过日子。”
“可是……?”
“没有可是,敢对彩霞不好,心我打断你的腿!”唐秉德眼睛一瞪,还真摆起了丈人爹的威严。
杨进宝知道上了贼船,这时候说啥也是白搭。
只是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然后才能处理他跟彩霞的感情问题,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唐秉德拉着杨进宝回到了村子里,西关镇里一片哗然,那些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大家快看啊,那个叫杨进宝的回来了,他通知了山外的公安,公安中午就到。”
“这下好了,再也不怕苏大猛了,杨进宝真是条汉子!彩霞找到了好人!”
“哎呀,俺要是没嫁人啊,也一定嫁给他,杨进宝这子,好粗,好壮!”好多娘们瞅到杨进宝也感叹不已。
杨进宝没有回到肉铺去,而是盘腿坐在了大街口的位置。
他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是为村民们提气,压惊。
第二是证明这件事跟其他人没关系。
人是我杀死的,我一个人全担当了,苏大猛来了,要杀要刮冲我来!
早上的太阳一点也不猛烈,好像个黄黄的兵乓球,天是黄的,山是黄的,地上的街道是黄的,四周的房子是黄的,天地被一片昏黄笼罩。
不远处传来一两声鞭炮的炸响,提醒人们快要过年了,眼瞅着日子就要进去腊月。
杨进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年前赶回娘娘山,还回不回得去。
万一田大海不带人来,天大的灾难只能他一个人承担。
他更加不知道,自己的这把杀猪刀能不能挡得住苏大猛的愤然一击。
没把握,一成的把握也没有。
杀死苏二猛完全是个巧合。因为当时苏二猛追杀他的时候,裤子掉了,行动不便。
再加上屋子里面粉飞舞,遮掩了他的视线。
不是这些因素,他很可能跟那两个复仇的一样,扑尸当场了。
他的嘴唇干裂,肚子里也咕咕叫,眼皮合上就不想睁开。
身后是他的工Ju箱,工Ju箱里的刀子整整齐齐,分为三个暗格。
上面的暗格里是中药,给牲口治病的各种药材。
下面的一层是劁猪刀,煽羊刀,阉割骡马的刀子,还有给骡马钉掌的铁铲,铁钉跟锤子。
中间的暗格里是三把刀子,这三把刀子一把是杀猪宰牛用的,长一尺二寸,锋利无比,吹毛断发。
一把是短刀,专门剔骨用的。
还有一把是片刀,跟家里的切菜刀差不多,把儿很短,前面是尖的,这种刀是专门将大块肉剁成块用的。
三把刀子的刀把子都在外面,随手就能拉出来,里面的暗格里是刀鞘。
所有的工Ju一应齐全,是爹老子杨招财留给他的传家之宝。
这套工Ju他的爷爷用过,父亲用过,传到他这一辈,不知道多少年了,从来没换过,也很少磨。
庖丁解牛术,就是一把刀用几十年都不用磨,因为刀子宰杀牲口,走的是牲口的纹理,很少碰骨头。
不碰骨头,刀子就不会钝。
“进宝哥,喝口水吧,吃点东西吧。”彩霞帮他端来了水,也端来了饭菜,放在了工Ju箱上。
可杨进宝看都没看,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大街的那头,也盯着昏黄的太阳。
时间到了,田大海为啥还没来?万一苏大猛赶在他前面咋办?
我他娘的死了,你王八蛋再来,还管个鸟用?
杨进宝做梦也想不到,田大海已经来了,好几个人就在不远处的山梁上,瞧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田大海还拿着望远镜,说:“这子不行了,累成这样,跟病鸡子似得,站都站不稳。苏大猛一刀就把他结果了。”
“大哥,那咱们就看场好戏,看着他被杀也不错。”
“呵呵呵……”
“哈哈哈……。”
几个兄弟发出了一阵阵大笑。
杨进宝坐在那儿成了一Ju木雕,彩霞就站他旁边,女人抱着人的肩膀。
就算进宝哥要死,俺也要跟他一块死,这辈子是夫妻,下辈子仍旧做夫妻。
中午过后,太阳一下子猛烈了很多,地上冒起一团团蒸腾的热气,不远处的人影闪闪烁烁。
杨进宝不知道自己眼花了,还是累得,使劲咽口唾沫,嗓子眼里一阵酸疼。
终于,山道上冒起一股子尘烟,不远处传来了摩托车马达的声响,也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苏大猛真的来了,人的脑袋跟马脑袋一起从大街口冒了出来……。
杨进宝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