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婶子,没事没事,我帮你收拾。”杨进宝赶紧弯腰,收拾打碎的茶壶。
“没事,我来,我来,心扎手,你是客人,咋能让你动手?”老婆儿赶紧过来跟她抢夺。
杨进宝闷地不行,刚才的女人让他很惊讶,到底咋回事儿,为啥听说我娘娘的人就扑啊?
是不是我长得太帅,感动了全国人民,走到那儿都讨女人喜欢?……哎,人长得帅就是没办法。
“后生,坐!别客气,这女人笨手笨脚的,我来给你做饭,你想吃啥?”老婆儿还是笑眯眯的。
“婶子,我吃啥都行,你家有啥我吃啥。”
“那婶子给你烙油饼,炒鸡蛋,你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就行了。”
“好,谢谢,那就烙油饼炒鸡蛋,我喜欢这一口。”
“你先坐,马上好,婶子立马给你做。”老婆子把碎裂的茶壶往院子里的粪堆上一扔,卷起袖子到厨房忙活开了,果然是油饼炒鸡蛋。
饭很快做好了,端上餐桌,老婆子又冲西屋喊:“大孩啊,吃饭了!”
“知道了,娘!”门帘一挑,又从西屋又走出一个人,个子不高,很敦实,手臂跟两腿都很粗壮,四方脸,三十岁左右。
“呀,来客人了?”大孩问。
“是啊,山外来的,路了,走到了咱家,还不招待着……?”
“哎,兄弟啊,你是哪儿的人?”大孩一屁股坐下问。
“我娘娘山来的。”杨进宝赶紧站起来回答。
“唔,我是这家的大儿子,名字叫大孩,来了就是缘分,别客气,吃啊。”大孩还挺热情。
“一块吃,一块吃!”杨进宝同样很客气。
他做梦也想不到刚才的女人就是蕊,正是这家大孩的媳妇,当初被大舅哥二愣子卖过来的。
无巧不成书,听说他是娘娘山来的,蕊当然很激动。
“大孩哥,刚才那位是……嫂子吧?咋不唤她一块过来吃?”杨进宝问。
“唔,女人上不了大席面,她自己会吃,别管她。”大孩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吃吧?弟,一瞅你就是有钱人,要不要喝两口?我这儿有酒。”大孩说着,拿出一瓶酒,砸在了桌子上。
“不了不了,谢谢,出门在外,不能贪杯!”杨进宝赶紧拒绝。
他才不喝酒呢,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喝醉了,这家人打劫我咋办?身上的钱跟那匹马还不被他全搞走?
如今的杨进宝已经成熟,头脑也灵活了很多,十分地戒备。
“弟啊,问你个事儿?”大孩一边吃一边问。
“你说。”
“你们娘娘山有几个叫杨进宝的?”
“就我一个,咋了?”
“那还有一个人,也叫杨进宝,长一脸麻子,大长脸,个子不低,走路一步三晃荡的,你认识不?”大孩的这句话是试探,寻根问题,同样充满了戒备。
假冒的那个杨进宝他见过,就在半年前把媳妇卖给了他。
现在又来一个,估计跟蕊有关。
天知道这孙子是不是蕊的亲戚,要抢我媳妇走?
如果真是蕊的家里人找过来咋办?杀了他?还是让他把蕊领走?
如果蕊真的走了,我花出去的五千块该咋办?她还吃了我们家那么多的粮食。
大孩的心里翻腾开了,怎么瞧怎么觉得这个杨进宝是有备而来。
“不认识……。”杨进宝赶紧摇摇头。
“那我是认错人了……。”大孩闷声说道。
很快,吃饱了,杨进宝抬手一抹嘴:“婶子,我晚上住哪儿?”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这户人家真的没地方住。
跟老婆子一起住北屋,那是不可能的,跟大孩和他媳妇住西屋,更加不可能。
杨进宝特别为难。
“后生啊,俺家地方不宽裕,你要是不嫌弃啊,就住厨房,哪儿有个柴火堆,旁边是灶火,给你个羊皮大袄,将就一宿行不行?”老婆子提议道。
“行行!太谢谢了,我能将就。”杨进宝说着,接过了老婆儿手里的羊皮大袄,果然走进了窝棚下,一屁股坐在了柴禾堆上。
因为是冬天,这儿的人同样烧了火炕,灶火在外面,烟道从屋子里走过,那头有烟囱。晚上睡觉前把柴火添足,一整夜屋里都不冷。
灶火的旁边也不冷,杨进宝正好帮着这家人添柴禾。
“兄弟啊,委屈你了,别见外。”大孩还不好意思呢。
“挺好,出门在外,有个地方睡很知足了。”杨进宝把羊皮袄盖在肚子上,倒在柴火堆里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赶一天的路累死了,坐车倒是快,可真舍不得这匹马。
村里人的病也不着急,秉德叔说过,进去冬天流感跟瘟疫就停止了,不再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