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在这儿帮你弄个家……以后常来。”杨进宝点点头答应了。
他做下了这辈子最不想做的事情,也成为了他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从前,他最讨厌那种有钱以后变坏,胡乱养女人的男人,并且深恶而痛绝之。
想不到自己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原来我他娘也是个混蛋!
这一晚,他俩没睡,说了很多很多话,女人终于跟她讲起从西关镇离开以后,这两年的生活经历。
……
前年的冬天,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彩霞却丢下在西关镇熟睡中的杨进宝,背上包袱悄然离开。
那时候天气很冷,半空中还飘着零星的雪花。
天色也刚蒙蒙亮,她迈开脚步走出村子,踏上了山外的大都市。
“进宝哥,你保重,回家跟巧玲好好过,把俺忘了吧……。”女人一步一回头,默默祝告。
杨进宝醒过来以后,彩霞已经坐上一辆驰往县城的大马车,走出四五十里了。
她走的时候身上没有钱,包袱里只有几件衣服。前路茫茫,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头上裹一顶纱巾,好像个鹌鹑似得将自己藏在马车箱里,不敢抬头见人。
她知道杨进宝会找她,找不到一定会痛不欲生。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忍痛割爱吧,法律规定,一男不能娶二妻啊,她不能跟巧玲一起嫁给进宝哥。
“闺女,前面就是马路了,你去哪儿?”车老板问道。
“大爷,这儿距离省城还有多远?”女人问。
“不远,也就五六十里。”车老板回答。
“那你把俺送到省城吧,俺给你加钱……。”
车老板没办法,只好调转马车,将她送到了省城。
进去大都市,她下去马车,人生地不熟,一下子傻了眼。
首先是怎么活下去,上那儿挣钱,怎么搞到吃的东西,住的地方,人活着总要向前看。
她在大都市里转悠,想找点活儿干,钱不钱的不打紧,先填饱肚子有片瓦遮头再说。
可惜的是足足找两天,也没有找到工作,那儿都不缺人,哪儿都人满为患。
城市里不好找,于是她就奔向了郊区。
城西二十多里,有一家砖窑厂,窑厂上的大烟囱冒着黑黑的浓烟。于是,彩霞就奔向窑厂办公室,问:“大叔,你这儿请人吗?俺想找活干?”
“呀,闺女,这都过年了,你还找活儿干?为啥不回家?”窑厂的经理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非常和善。
“俺家远,回不去了,身上的钱也没了,所以想暂时找个栖身的地方,大爷,您就可怜可怜俺吧?”彩霞开始苦苦哀求。
出门在外,只能低三下四,别管咋说,一定要填饱肚子。
“可咱们窑厂都放假了啊,所有工人都回家了。”老头子道。
“那你们这儿就不加班?俺过年加班行不行啊?”女人可怜楚楚道。
大爷瞧着她单薄的衣裳,消瘦的身段,一定是被男人赶出来的,没地方去。这女娃子看上去还真够可怜的。
“加班倒是可以,可窑厂的活儿苦啊,你一个女娃子受得了?”老头儿问。
“大爷,俺受得了,啥苦都能吃……。”
“那好,你留下吧,前面是职工宿舍,你的任务是装砖,出窑,可不能喊累……管吃管住。”
“大爷,你放心,俺绝不喊累……。”彩霞乐坏了,终于找到了活儿干,至少能活下去了。
“那好,你过来吧,先吃饭,吃过饭开始出窑。”大爷招呼一声披上大袄,将女人领到了伙房。
伙房就在窑厂的旁边,大锅做饭,有几个加班的女工还有男工正在埋头在吃饭。是猪肉炖粉条子,吧唧吧唧声乱响。
“自己舀,别客气,活儿重,多吃点……。”大爷说完就走了。
于是,彩霞拿起碗筷自己盛饭,蹲在了背旮旯里,狼吞虎咽吃起来。
几个男工一瞅来了新人,二十来岁的样子,是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全都乐坏了,一个个屁颠颠往上蹭。
“呀!妹子,多大了?哪儿来的?”
“小姑娘,你是被婆家赶出来的吧?没地方去了是吧?”
“妮子!你那儿的人啊?姓啥叫啥?”
“俺是娘娘山来的,叫彩霞,二十一了,俺没钱了,回不了家了。”彩霞十分害怕,回答怯生生的。
“妹子别怕,有哥在,哥挣了钱送你回家。只要你跟我相好啊,你的后半辈子我全包了。”其中一个毛头小伙子笑呵呵靠过来,跟彩霞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瞧着女人含羞带骚的粉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还有苗条的身段,他哈喇子都掉碗里去了。
这个小伙子名叫侯三,是砖窑厂的男工。
“侯三!恁娘个腚,见到漂亮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