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砸毁一台办公桌,一台老板椅,一台沙发,还有一台电视机。
楼上砸个稀巴烂,年轻人又冲进工厂车间,开始砸机器。
那些机器都是铸铁的,根本砸不动,车间里好多女工正在生产,发现一伙人进来开砸,一个个吓得嗷嗷大叫,抱头鼠窜,全跑出了车间。
“哎呀,老范叔,你干啥啊?为啥砸俺们的工厂?”其中一个女工问道。
“是啊老范叔,你忒不厚道了,怎么能欺负外乡人呢,人家那儿得罪你了?”另一个女工说。
“老范!你这是干啥?平时挺讲道理一个人,今天咋就犯浑了!”
那些女工跟男工冲出来,老范才知道上了杨进宝的当。
要知道,在这儿干活的人,大部分都是刘家村的村民,也都是老范的乡亲。
这一下,他必将声名扫地。杨进宝的目的达到了,就是想他声名扫地。
他后悔了,可说出去话好像泼出去的水,不砸也砸了,收不回来了。
既然错了,那就一错到底,老子豁出去了。所以他没有制止,反而继续命令那些人瞎胡闹。
杨进宝瞅瞅差不多了,这才冲彩霞道:“报警!!抓人。”
彩霞喔一声上楼去了,果然拿起工厂的座机,拨响了派出所的电话。
女人冲上楼的时候,杨进宝这边开始出手,袖子一卷直奔车间,两只拳头抡圆,见人就揍。
叮叮当当,十多人眨眼被他干趴下六七个,其中两个人被掰断手腕子,两个人被掰断脚踝骨,另外的三个,被他打断了肋骨。
剩下是几个一瞅不好,奋力冲过去,举起杠子就揍。
杨进宝竟然没还手,任凭大杠子砸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跟额头上。
额头上的血呼啦流淌下来,肩膀跟手臂上也重重挨了一击。
这叫苦肉计,不受点伤挂点彩,官司还没法打。
几个人打过以后,杨进宝抬手一挥,四五根大杠子被他揽在腋下,一拳头下去,咣!那些大杠子被他应声砸成好几段。
然后他眼睛一瞪,一阵乱拳,咣咣咣!剩下的几个也被他打翻在地,口鼻冒血,不能动弹。
打完以后,他拍拍手从车间出来了,来到老范面前,先把血糊糊的脑袋甩了甩:“范叔,你别走,一会儿咱去打官司,谁走了就不是娘养的!”
杨进宝又用起了激将法,瞧着老家伙面色苍白的样子,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老范的身体越来越颤抖,啥都明白了。眼前的小子绝不简单,看似一场普通的打架斗殴,杨进宝却一点都没吃亏。
第一, 他的确砸了人家的工厂,理亏!
第二, 杨进宝还手,打伤那些年轻人是正当防卫,谁让他们无辜跑人家工厂闹事?不还手就没天理了。
第三, 这十几个人全都严重受伤,住院以后的医药费全算在了他的头上,再加上罐头厂的损失,还有杨进宝本人的损失,他会倾家荡产,
第四, 这么一闹,他在刘家村的名誉跟威望彻底没有了,欺负外乡人,会被全村的人瞧不起。
杨进宝就是要他声名扫地,倾家荡产,为彩霞两年的屈辱讨回公道。
完了,什么都完了,一时的冲动毁掉了半生的心血。
彩霞从楼上扑下来,看见男人血糊糊的样子,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哎呀进宝,你没事吧?我瞧瞧。”女人赶紧掏出手绢,为男人止血。
“范叔,你不仗义啊?我的厂子被砸,脑袋也开了瓢,有理说理,没理也不能行凶啊?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看走了眼。”
杨进宝的话又是嘲笑也是讥讽,弄得老范脸红脖子粗。
可他死不认错,脖子一梗怒道:“你咋骂我?”
“范叔,我骂你啥了?”
“你骂我是混蛋,骂我表脸,还骂我没种!”
“你拐走我老婆,强迫她嫁给你儿子,还不是混蛋?
逼着彩霞留在三十里铺,私吞她一年的工资,还不是表脸?
我一个外乡人,千里迢迢到你们刘家村做生意,你竟然欺负我,还不是没种?
我哪儿骂错了?”
然后,杨进宝冲院子里的所有工人弯一下腰,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哀求道:“各位老乡,你们都看清楚了……刚来第一天就被这儿的恶霸欺负。求求大家,一会儿公安来了给我做个证啊。”
杨进宝简直就是做戏的高手,抬手摸一把泪,把那些女工们全都感动了。
“董事长!我们都瞧见了,啥都瞧见了,放心,我们给你作证!”
“老范!你还不说说软话,给杨董赔礼道歉?要不然一会儿公安来,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是啊范叔,你干嘛要这样啊?有事说事,动得哪门子手啊?”
所有的工人都站在了杨进宝这边,将老范给逼到了死角。他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