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时间,皮肤变白了,可不是洁白,而是有从前的黑色变成了宁黄色。
山里女人风吹日晒,黑色跟暗黄色的皮肤是健康的标志,因为健康,所以勇猛。
她的脸盘子还是那么大,跟脸盆似得,嘴巴也还是那么大,跟漏勺似得,一口吞过来的时候,马二楞的半个脸蛋就被女人完全吞进了嘴巴。
她的脖子也很粗,不过比从前干净了很多,没了皴。
脖子下的赘肉特别多,也很粗糙,两个布袋乃子将男人的小脑袋挤在中间,二愣子差点被闷死。
她的肚子也好像老母猪的肚子,瞧上去像是怀了娃,特别鼓胀。可马二楞喜欢,因为女人抱起来有肉,有手感。
别人是以瘦为美,马二楞是以胖为美。女人太瘦了不行,晚上炕上一躺,跟抱着一块排骨似得,多没意思啊?
还是朱嫂抱起来舒服,冬天不用盖被子,她的体温跟肥厚的脂肪,完全是个天然的大火炉,省煤还省炭,
所以,马二楞觉得朱嫂哪儿都是好的,抱上女人两腿的时候,他也有种盲人摸象的感觉。
朱嫂的两腿健壮地好像两根柱子,帮他撑起了所有的生意,撑起了这个家,他感激她,疼爱她,珍惜她,依靠她,此生再也离不开她。
这一晚,巧玲爹跟巧玲娘又睡不着了,竖着耳朵听儿子跟媳妇折腾了一宿。
自从杨进宝离开以后,娘娘山半夜喊炕的动静小了很多。因为喊炕大队的队长不在了,离开了山村。
没有队长牵头,其他人家也喊不起来,就算有人喊,也是零零散散,跟病鸡子似得,参差不齐。
没有杨进宝跟巧玲的娘娘山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山民的心情也不好。
现在的山村有马二楞当家作主,山民们不知道今年的命运如何转变。只是有种预感,马二楞不行,饲养场早晚被他祸害干净,大家会跟着一起倒霉。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还没起就出事儿了。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砸门声,当当当!
“狗曰的马二楞!你给我出来!出来!拐走了俺儿媳妇,没天理了!出来啊!老娘跟你拼命!!”
两个人咕噜一下爬起来,二愣子问:“谁?”
朱二嫂竖着耳朵一听明白了,说:“俺婆……她杀上门来了。”
马二楞首先打个冷战,知道大祸临头了。
两年前,他火烧打麦场,一个人去逃命,朱二嫂不顾生死跟了他,这就等于把人家媳妇拐跑了。
虽说朱嫂是寡妇,男人死了,可婆家人却不依不饶。
朱二寡妇的婆婆已经到巧玲家闹好几回了,天天跟他家要人。
马二楞回家以后,那边得到消息,立刻召集了所有的本族,气势汹汹杀上了门。
“哎呀媳妇,咋办,咋办啊?”二愣子吓得差点出溜炕洞子里去。
朱二嫂噗嗤乐了,说:“瞧瞧你那点胆量?还是不是男人?大男人敢作敢当,我既然跟了你,就啥都不怕!”
“你打算咋着?”男人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出去会会他们,讲不通就拼了!”朱二嫂拍拍胸口说。
“好!听你的,你出去迎接。”马二楞没办法,只好跟女人一起穿衣服。
衣服穿好,男人出溜钻炕洞里去了,朱嫂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去应敌。
女人走出房门,那边的巧玲娘已经慌慌张张打开门,朱家村的人蜂拥而入。
果然,朱嫂的婆婆一马当先,叉着腰跟猴子似得,蹦跶进了马二楞家的院子。
“巧玲娘!你真不是东西!竟然养了这么个孽畜,把俺儿媳妇拐跑了,你赔,你赔!!”老婆子一蹦跶,两个下垂的乃乱晃悠,晃得巧玲娘直眼晕。
她很想跟人讲理,可又觉得理亏,只能满脸赔笑:“朱家妹子,你来了?有啥事儿咱好好商量,别打架。”
“商量个屁!马二楞拐走了俺儿媳妇,让他出来,我把他的脑袋榭扁!”老婆子不依不饶,卷起袖子抬手一挥,十多个侄子手持棍棒,要把二愣子家砸个稀巴烂。
“住手!!”朱二嫂一声大喝,飞身将巧玲娘挡在了身后,好像一只护着鸡仔的老母鸡。
“小浪蹄子!你终于回来了,走!跟我回家,瞧我不打死你?”婆婆说着,过来扯朱二嫂的袖子。
朱二寡妇抬手一晃荡,把前任婆婆甩开了,怒道:“我不走!”
婆婆说:“你还要脸表脸?竟然跟野男人私奔?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朱二寡妇腰一叉,跟前任婆婆吵:“你放屁!我哪儿不知廉耻了?哪儿伤风败俗了?你儿子死了,男死女嫁天经地义……!想我不改嫁也行,把你儿子从坟地里拉起来,陪着我睡觉!只要他能起来,我立马跟你回家!!”
“你……没男人就不过日子了?不守妇道!”婆婆怒道。
“胡扯!那个不守妇道了?我就喜欢二愣子,就稀罕跟他睡觉,那又咋了?你管不着!”